身后,拿起梳子帮她通发。
片刻,小红杏视线移到铜镜那,瞧见里倒映着的江过雁,他眉眼温柔,正低着
,认真地帮她梳发,看着便是个好夫君。
她望着他,似乎觉得心中万分难过起来,她垂下眸子,眨了眨眼睛,将涌起的水雾赶走,再抬时,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笑模样。
她装作寻常那般说家常话的吻:“你今夜怎么这么晚才归家?连晚膳也没空回来陪我吃?”
江过雁连忙赔罪,“杏儿,我公务实在太繁忙了,不是故意不陪你的,不要生气,好不好?”
小红杏站起身,回身抱住他,将脑袋埋进他胸膛里,闷声闷气地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很想你。”
江过雁回抱住她,摸着她如瀑长发,笑着回应:“我今天一整也很想你。”
小红杏轻轻地嗅,闻到一香气从他衣襟里散出来,她手摸进他衣襟里,拿出一本蓝皮书,她细细闻,上
有丁香花
的味道,还有另一
香味,她从江过雁怀中退出来,刚想打开。
江过雁将账本拿过。
小红杏仰瞧他,一言不发。
江过雁一顿,扬起一抹清朗的笑,若无其事地解释:“这是记录廷尉署每月支出的账本,没什么好看的。”
小红杏淡淡地“哦”了一声,没有坚持要看,江过雁默默松了气,将账本收起在抽屉里。
江过雁摸着小红杏脸颊,柔声哄道:“夜了,我们歇息了好吗?”
小红杏意兴阑珊地点,江过雁将她打横抱起,往榻上去。
小红杏躺在榻上,江过雁俯身想要来亲吻她,小红杏捂住他嘴,语气冷淡:“我今夜没有兴致,不想欢好。”
江过雁停住动作,担忧地摸了摸她额,“你今晚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怎么,谁惹你烦心了?”
小红杏指尖缠着他垂下来的乌发,一圈圈地缠绕,垂眸道:“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有点累了而已。”
“累了?”江过雁更加关切:“那我不闹你了,我们熄灯睡觉?”
小红杏点道:“好。”
江过雁将发从她指尖上解下来,起身去熄灭烛火。
屋内一片昏暗,二躺在榻上,江过雁拥着她身躯,将脑袋埋在她颈窝处,
吸一
气后,满足地闭上眼睛。
须臾,小红杏忽而出声问:“你今夜去了何处?见了什么?”
江过雁沉默一瞬,低声道:“没有去什么地方,我一直待在廷尉署,也没有见什么,廷尉署里都是一群糙老爷们。”
小红杏没有说话,轻轻“嗯”了一声,她怕自己一开就是控制不住的哭腔。
过了许久,江过雁呼吸逐渐绵长,小红杏压住绪,小声问:“你睡着了吗?”
江过雁从来浅眠,只要有一点动静,他都会立马醒转,听见小红杏问话,他没有睁开眼睛,调笑揶揄道:“为夫本来睡着了,可是,杏儿又把我叫醒了。”
他蹭了蹭小红杏颈窝,像只撒娇卖乖的狐狸。
“我今在外听
说,你前段时间上疏奏表,主张成立了御史台的事
?”
江过雁惊讶,“杏儿是听谁说的?”
小红杏道:“朱满堂,他来湛园请求玉无瑕,希望他届时能够代表世家那队出面,在月章台与卢简辞那些抗衡。”
江过雁语气肯定地道:“玉无瑕拒绝了,是吗?”
小红杏问:“你怎么知晓?”
江过雁摇失笑:“所有
都知晓,玉无瑕是个清净无为的
子,怎么可能会愿意淌这次浑水?”
稍息,他好地问:“杏儿怎么忽然对这些政事感兴趣?以往不是都不喜欢打听这些事吗?”
小红杏顿了一下,幽幽道:“我只是觉得,我好似对你不够了解,外眼中的你,和我眼中的你,似乎是两个极端。”
今,朱满堂那般形容江过雁,将他视作虎豹,可在她眼里,江过雁却是只狡黠灵动的狐狸,长着尖尖的獠牙,但不会伤害你,只是轻轻磨着你、含着你的皮
,同你玩耍,却不会舍得真的弄伤你。
江过雁仰亲了亲小红杏的耳朵,絮絮道:“你是我的枕边
,合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
。”
“可是,我这个做妻子的,连你成天里在外做什么事
、见什么
都不清楚。”
江过雁沉默片刻,“我只是不太喜欢与你谈及政事,那些都是外的事
,我回到家里,只希望能有片刻的喘息功夫。”
他疼起来,索
将脑袋蹭到小红杏的胸
处,
地细嗅她身上甜甜的
香味,这样能够缓解他的
疼症状。
“杏儿,你能明白我的心思吗?”
小红杏轻轻摸着他后脑勺,紧张地问:“又疼了吗?”
江过雁“嗯”了一声。
小红杏咬了咬下唇,自责道:“对不起,我下次不扰你休息了。”
江过雁隔着纱裙寝衣亲了亲她胸,“傻瓜,我不会怪你,你永远不用和我道歉。”
他这样的温存体贴、柔声细语,小红杏心却泛起疼痛感来,难过伤心的
绪如
将她淹没。
到最后,她甚至对他生出淡淡的怨恨来,既然如此她,为何要叁心二意?
她想要质问他,可还是闭上双眸,迫自己不再开
。
慢慢的,她呼吸逐渐均匀。
江过雁疼缓过来,将脑袋从她胸
抬起来,轻声唤:“杏儿?”
小红杏没有回应。
江过雁动作小心地起身,从榻上起身,他走到梳妆台那,打开抽屉,将账本拿出来,随即出了门,往书房而去。
小红杏翻身面对着墙壁,泪水从紧闭的眼眸中滚落出来。
屋内静悄悄一片,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