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过敏也不吭声。
徒有一些,说不出的难受。
徐品羽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侧过,她看见趴在床边睡着了的
,还紧握着她的手。
她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陈秋芽睡眠很浅,感觉到床上的动静,马上就爬起来。
她紧张的摸了摸徐品羽的额,表
像在问她,还难不难受。
徐品羽吸了吸鼻子,声音哑的开
,“我不要改名字。”
陈秋芽愣了一下,随后明白她的意思,眼眶慢慢湿润了。
她笑着,点了点。
眼泪无声的流到枕里,徐品羽哽咽着扁嘴,“还有,不准丢下我。”
陈秋芽抹了下眼睛,拿出纸笔,写完一排字,塞到徐品羽手心。
等到后来,徐品羽学了很多字,再拿出当时陈秋芽给她的纸。
上面写着,我保证,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
春季来临。
李桐因为工作即将出国,安排陈秋芽和她搬到另一个城市。
陈秋芽有几分担心,但李桐告诉她,“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与其躲得远,不然就在他周围,他一定想不到。”
徐品羽听得一雾水,反正知道要搬家就对了。
刚搬来这座繁华的城市,徐品羽觉得自己原来居住的地方,真是小到可怕。
陈秋芽只陪她走过两次上学的路线,幸好距离学校并不远,她很认真记下。
每当放学时,成群的家长都站在校门外,接走自家的小孩,徐品羽总是一个背着书包回家。
那天,她察觉到有跟着她,于是加快了脚步,身后的
也跟着快步。
徐品羽慌了,居然回看了下。
是一个男孩。
他跑到面前来,“咦,你是新搬来的?”
徐品羽盯着他打量,没说话。
“我叫魏奕旬,就住在前面。”他说着指了指路。
魏奕旬见她不吭声,就说,“你都不跟我换名字,很没礼貌。”
她抿抿嘴,“徐品羽。”
说完,见魏奕旬对她伸出手,掌心对着她。
徐品羽愣了下,“嘛。”
魏奕旬咧嘴笑,“击掌啊。”
徐品羽白了他一眼,迈步朝前走。
魏奕旬跟着,“诶,以后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我一个有点怕。”
她在心里嫌弃了句,胆小鬼。
那年徐品羽十岁,第一次和同学打架。
陈秋芽被请到校长办公室,见到她靠墙站着,发
糟糟的,手臂的划伤也已经抹上了药,一脸倔强的扭着
。
她居然和两个男生打架,这让陈秋芽稍微震惊了下。
徐品羽不肯说事的起因。
男生来的家长也都是母亲,一顿数落她。
陈秋芽听着她们的话很不痛快,但也没法反驳。
老师和校长帮着劝和,想让徐品羽道歉,怎奈何她就是倔,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一直在校长室外面藏着的魏奕旬,决定鼓起勇气。
他突然开喊着,“老师,我听到了,是他们不对……”
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门外,让他紧张的往边上缩去,但是继续说着,“他们一直嘲笑阿姨是哑,羽毛才跟他们打起来的。”
所有都愣了片刻。
两个男生的妈妈纷纷求证,得到哭声做回答。
徐品羽翻了个白眼。
陈秋芽倒是看着她的表笑了笑,接着用桌上的纸笔,写下,我的小孩没有错,她不需要道歉。是我没有教导她,解决事
的正确方法。因此,我给两位家长道歉,以后我会教她要从容面对诋毁。
其中一位母亲不满的说,“诶,你什么意思!”
但被老师和另一位家长拦了下来,于是只好作罢。
陈秋芽没理会他们,又写了张纸,递给徐品羽。
问她,回家我给你煮红豆沙,好不好?
徐品羽捏着纸张,点了点。
即使一个回家,她也从来没有埋怨过陈秋芽。
大概因为她觉得,能有妈妈每天给她煮很多好吃的,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陈秋芽拉着她走出校长室。
门外的魏奕旬笑得灿烂,朝着她伸出手。
这一次,徐品羽很快的拍了下,他的掌心。
又到了把活放在铁板上炙烤的盛夏。
自从徐品羽转德治学院后,就恢复到放学和魏奕旬一起回家的状态。
地铁站有空调,他们走下台阶都感到冷风爽快的拂来。
魏奕旬也不知想起来什么,说着,“你小时候还比较高冷,长大怎么走偏了。”
徐品羽瞥了他一眼,“我哪有高冷过,是懒得搭理你好吗。”
魏奕旬极其嫌弃的看着她,“哦,这么多年应付我,真是辛苦你了。”
下班的高峰期,地铁站里拥挤如常。
在她和魏奕旬说笑间,映在玻璃门上的身影,走过徐品羽身后。
愣了下,她转看过去。
在群之中,他就算是静静站着,也让徐品羽挪不开眼。
不似所有少年的稚青葱,他有种很特别的味道,像盛夏里的一场雪。
魏奕旬掏出手机,看着屏幕脱而出句脏词。
徐品羽下意识的回过,问他,“怎么了?”
“我去学校一趟,你先回家吧。”魏奕旬边说着,边往后退步。
她挥挥手,“拜拜,明天见。”
列车站,
如海
般向里涌去。
开始徐品羽是故意,想朝他进的那个门方向移动,可后来是被群挤了过去。
她一个不稳,扶住了旁边的。
徐品羽缓慢的抬,急忙松开手,“啊,不好意思。”
沉佑白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她从未感谢过拥挤的列车,这还是第一次。
在眼前黑色的玻璃窗中,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肩快要碰到他的手臂。
此刻,她已经无法猜测,沉佑白为什么会坐这条线的地铁。
徐品羽低,盯着自己和他的鞋。
如果许愿有效,她希望这趟列车,以每十秒前进一厘米的速度开下去。
沉佑白垂眸。
因为炎热,所以她将发全部扎起来,露出白净的后颈,耳廓,锁骨。
夏季的校服衬衫,薄透。
八岁,徐品羽妄想得到幸福的家。
然后,她得到了。
现在,徐品羽妄想得到沉佑白。
可是,怎样得到呢?
妄想生于微末之处,在心的侧暗面恣意疯长。
最终,枯萎在欢愉时的喘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