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重新见识一个新的地方。
她看向窗外,儿和十六骑马走在一起,
儿趁着天气好,风力足,在马背上放起了纸鸢。
她是新鲜热闹的,学着南方士族的打扮,一袭青衣,宽衣大袖,腰间系着的庭芜绿宫绦似春风里的杨柳,柔韧纤细,婷婷动
。
周十六更是夸张,直接敞露出了一点胸膛,特意洗的松薄轻软的白色麻衣,足踩谢公屐,看起来尤为放不羁,倒骑着马儿,时不时的发出一声赶驴的唤声。
这怪异的举动声音让金犇打量了他一眼,心道莫非瘛风了不成?
“十六,你骑的明明是马,为什么以驴唤它?”萧晴雪玩了一会纸鸢,终于发现了周十六的异常,问道。
周十六一骨碌从马背上支愣起来,摇晃脑道:“晴雪堂妹,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南边,不管是文
士子,大诗
或者是和尚道士都喜欢骑驴,闲骑碧驴纵
山水间,大到纵谈古今,小到推敲文墨事,都可在驴背上举行。”
“妙哉!妙哉!”说道尽处,周十六抚掌而笑,自得点
。
萧晴雪一看周十六这是又装上了,没理他,又玩去了纸鸢。
萧洛兰看了一出热闹,剥了一个橘子与周宗主分食。
“十六说的没错,南方那些近两年骑驴的
的确多了起来。”周绪一
就将半数的橘子瓣塞到了嘴里,笼袖道:“在大好春
里,吃完五石散后,披发敞衣,倒骑碧驴
山中,结伴访仙,岂不是一件逍遥自在的美事。”
萧洛兰看周宗主笑眯眯的样子,道:“五食散伤身,吃多了容易刺激脑子,没事吃它做甚。”
周绪笑了起来:“夫放心,我从不沾那玩意。”
“不过就是苦了夫。”
萧洛兰疑惑看着他,有时候她是真不能跟上周宗主的思维。
周绪抚上夫玉容,似在开玩笑一般:“到了江南,夫
的这双眼睛少不得会看到放
形骸之辈,可不是会污了夫
的这双眼。”
萧洛兰:“……”
这话说的,把那些备受时下追捧的清谈郎君们形容成了不堪目的可陋之物,可真是贬低的过了啊,幸好此处没外
,萧洛兰拉下周宗主的手,道:“此话周郎在我面前说说就好,到了江南那,可不许说了。”
周绪悻悻然的喝了茶,他就是看不惯自诩风流的南方高族们敞胸露怀的作风,穿衣就好好穿,非露个什么出来究竟是有什么毛病!
萧洛兰掩袖而笑,她瞧着对面哪怕是在微暖的春风里,护腕,革带,墨冠也戴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周宗主,威严的一张冷脸,不动如渊的气质,觉得还真是妙,完全看不出这私下腻歪她的样子。
“春天到了,衣衫轻薄些透气,明周郎穿那套石青暗纹长衫吧。”萧洛兰温声道。
“就听夫的。”周绪对外物一概不挑,夫
说什么就什么。
两之间正说着话。
金犇骑马而行,岱州道官道处,三千鬼屠骑如一把利剑逐渐岱州,而在两侧,借着林间山体掩护,多了一
锐小队,约百
左右紧紧跟随着。
鬼屠骑到哪,他们就到哪里,衔尾而行,直到黄昏。
“他们是?”萧洛兰也发现了他们,或者说是那百小队也没故意遮掩,反而大方显露
前的缘故,才让萧洛兰如此轻易的发现了他们。
一阵浑厚笑声从前方响起,火把如云,照亮了来,是个蓄着美须的紫袍官员,身形不高,自有气度,踱步而来。
“可是周幽州当面?”来正是岱州节度使乌巽,身后跟着两名武将。
周绪下了马车,对着老邻居笑道:“乌大,好久不见。”
乌巽也笑道:“我听下面说岱州道上忽的出现了幽字旗,就知道是周幽州来了。”
乌巽对周幽州五年一次的借道而过已经不稀了,反正天高皇帝远的,我不让他过,他带打我就好像打自家门
般快,关键的是,打了,朝廷那边也不会集结兵力帮他反打回去。
周幽州如果出兵打他,那他只能白白受打,但也不能太示弱了,既然周幽州大大方方来,他也就派大大方方的跟着,双方互给了面子。
总之,幽州,岱州的关系还是很和睦的。
“夜露寒,我已备好了美酒佳肴,就等周幽州大驾光临了,到时我们不醉不归啊。”乌巽大笑道,只不过眼角余光瞥到对面黑压压的鬼屠骑,背后还是出了一身白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