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恍惚着,声音嘶哑,“所以我遭受了报应。”是他罪有应得,才落到如今下场。
他低看了看空
的袖子,“大副身边的
里有空间系果实能力者,从我怀里夺走了那孩子,然后,我断掉了一只手。”
“剩下的你们也知道了。”被政府追杀,被其他追杀,躲躲藏藏这几年,终于还是没能躲过。
还没等史基和王直出声,原本陷颓唐的约翰又双目发红,状若癫狂,“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放过我!那个能力者一直在!大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所有!连伊芙他都能狠心丢去做诱饵——啊!”
片刻,约翰又恢复了理智,满脸翳又冷淡,“哈,不错,选择背叛的是我,可我走到今
,他就一点儿设计和推波助澜都没有吗?”
“连儿都能成为棋局上博弈的筹码,他在这世上有一点儿真心吗?那群家伙居然还能这么死心塌地,连他死了都尽忠职守。”
约翰知道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他佐伊也别那么高风亮节,这么高高在上的语气,说得好像都是他活该一样。
事已经到了如今地步,约翰
脆
罐
摔,彻底撕
脸皮,都是混蛋烂
,谁也别高贵过谁!
……
到此,史基问出了他的疑惑。
“当年大副不是把你托给了德华吗?约翰怎么会在其中
手?他说的把你带走,你当时知道吗?”
伊莲娜眼睫轻颤,拒绝了和史基的对视,“我知道。”
这个回答令史基始料未及。
伊莲娜则陷了回忆,“之谷……之前,叔叔照例把我送离主船。”
“送我走的是怀迪贝……但指定目的地以及随同护送的,都是佐伊的部从。”
“在那之前,佐伊问过我想不想安定下来。”
说来,他恐怕那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什么,才会像处理后事一样问她愿不愿意长久在一个岛屿安稳地停留。
“我和他闹脾气拒绝,又赌气说不想跟陌生走,就算要走,至少也得是你们。”她那时养在叔叔身边
久,被洛克斯惯坏了,稍有不如意就犯倔,死活不肯妥协。
于是佐伊又问她除了叔叔愿意跟谁走,是白胡子还是王直。
“我那时没有多想,随就说纽盖特。”其实她只是胡说,幼时的伊芙根本没想过会离开洛克斯和佐伊身边。
叔叔答应过她,会永远陪着她的。
佐伊没有同意,拗不过她,也不肯答应,只说让他再想想。
她那时就应该察觉到的……
“我在那里等你们回来接我,约翰想带走我的事,我也是后来才听
说起的。”
“他被守在我身边的能力者赶走,不久,纽盖特听从佐伊的遗命赶到,并且带我离开。”
“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她登上莫比迪克号,即使不是白胡子的船员,也再没下来过。
室内陷寂静。
史基于是叹气,“约翰死后,我和王直平分了搜出来的东西。”
“他要了钥匙,而我拿走U盘,但U盘里面是空的。”
空的?
伊莲娜蓦然抬,满是讶异。
“怎么会?”
史基无奈发笑,“谁知道呢?大概约翰被大副摆了一手也说不定。”
一个空白的U盘,耍了约翰,叫世界政府的算盘落空,连史基自己都被摆了一手,佐伊先生泉下有知,也不知道是什么心。
戈雷多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原本想说些什么的伊莲娜。
“进来。”
萨卡斯基端着托盘,戈雷多把粥碗轻轻搁在伊莲娜面前的桌案上,又把点心和果脯依次放下,这才起身退后,准备离开。
史基看到戈雷多,似乎想到了什么,放下茶杯吩咐他,“戈雷多,你去我书房,把我放在桌上那个蓝色的盒子拿过来。”
戈雷多微微点,示意明白,这才带着萨卡斯基退出房间。
背过身跟着出去的萨卡斯基目光微微闪烁,强自平静。
书房,蓝色的盒子。
这几个特征恰好和报中佐伊的盒子吻合。
会是那个盒子吗?
佐伊的盒子,超速再生技术,萨卡斯基此行潜飞空岛的最终目的。
等到门重新合上,伊莲娜慢慢搅动着香气扑鼻的粥,没有再说话。
她选择隐瞒在被白胡子带走后发生的最终抉择,正如史基不曾告诉她,当他和王直是亲眼看着约翰断气的。
在最后时刻,他们曾听见走向死亡的约翰发出些许呓语。
那自言自语满怀愧疚,又或者是忏悔。
愧疚?
史基嗤之以鼻。
愧疚值几个钱呢?不过是说起来给自己脸上贴光而已。
不能转换为实物的东西,尤其是这些道德,能约束住的只有愿意被约束的。
没有强制执行力的东西,在这个糟糟的世道连废纸都不如。
真涉及了利益,愧疚管什么用呢?还不如一张纸来的实在。
所以,说那些有什么用呢,不如叫伊莲娜能理直气壮更憎恶他一些,还省得忧思过度,劳损心。
……
临死之际,感受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地流逝,约翰自言自语地小声嘟囔:“还是……有遗憾呐。”
将来,得知他的背叛导致了船长的死去,一定会伤害到那个孩子吧。
她……害怕受伤。
伊芙,下辈子,我再对你更好一些吧……
即使死到临,约翰也没有后悔过做出的选择,他虽然
上抨击大副
纵一切,推波助澜,但也明白如果重来一次,恐怕他还是会掉
陷阱。
因为,他的一切行为都出自于自己的选择野心和贪婪,这无可辩驳,更不想悔改。
海贼的一生,成王败寇,赢家通吃,输也要输的坦,为身为海贼的贪婪而死不丢
。
只是…
只是……
只是啊,死亡敲门的这一刻,大海贼约翰突然想起来了那朵纯白色的小花。
洛克斯海贼团是噬的沼泽,但淤泥之中,也有被怪物之王小心翼翼保护在手里的纯白色的小小花苞。
七年,即使不是亲手养育,也早就有了难以割舍的感。
那些温,那些回忆,那些彼此接纳,没有一丝一毫是作假而来。
身为怪物,他们在乎的本就不多,伊芙是例外中的例外。
即使与世不容,可有谁能拒绝被?
唯独她,是无论如何,约翰都不想伤害,更不想亏欠的。
可偏偏啊,到来,他最愧疚最亏欠的,还是伊芙这个唯一和他亲近、算得上半个后辈的小姑娘。
“伊芙……真对不起啊……”
“你这辈子的眼泪……我只能下辈子来还了。”
这一生他注定已经走到尽,再遗憾,王直也不可能放他活下来,自洛克斯船长去后,这个一根筋的家伙就以清扫隐患为己任。
可是,如果还有来生,如果来生还能遇见你,我的小花……
那下辈子,把命给你我都心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