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每当听见他的声音道出这个词语,一阵如同电流般的搔痒感总会落在心上,令
不由自己。颊边泛热,思绪与身体的举动搭不上,她也好像变得怪了。
从很久以前,一直就知道他的心意了。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回应他──虽然是第一次,但却是同样的心喔。
当闭闔上眼帘之际,在漆黑中就会冒出那个打从心底漾着綺丽的微笑。
或许,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在她自己察觉到之前就知道了,她的心意。不过,那个在等待着她吗?等她说出那句说话。
───到时我会介绍你给我舅父。
又想起他那喜悦的笑容,越是看见那张脸庞胸的某处却传来不是滋味的揪痛。
毫无原由地,感到可怕了。
当她注意到自己的感之时,在初尝
恋味道的同时,那份无法看见前路的恐惧亦随之袭来。待在他身旁的她不知何时已感觉不到安逸,只有忧心缠绕着她。
喜欢一个代表些甚么呢,恋
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随着年纪增长,弄不懂的事
却越来越多,眼前所映现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了。
「……。」手边伸向天花板,指尖却甚么都触不到。
她开始会思考一些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
他们应该算是两相悦吧。可是,
──他们算是在谈恋吗?
不会有回答她。因为就连作为当事
的她,也不晓得恋
是怎么一回事。思索起平常的他们,也寻不到渴求的答案。
逛街购物、看电影、吃饭、在家里聊聊天,这种事也算是谈恋
吗。
最可怕的是,一旦承认了这种感会怎么样。
───舅父一定会很高兴的。
接着两就得要结婚生子,过着毫无趣味枯燥乏味的
生了吗。──这种,就是那个
所期望的事
吗,这是他眼中所冀望与她共度的生活吗。
因为,那个的眼睛总是一副甚么都看透的色,一直把走在身旁的她耍着玩。
他一定想着,无论他走到哪里她一定会待在身后等待着她吧。
「……开甚么玩笑。」
──这根本不是她所希望的。
***
天空被染上黯淡的色彩,沉重的灰云盛载过于悲伤的泪水降临于世。世界也彷似被这份伤感给感染,撑着伞子的们盛着愁眉不展的脸孔细听着雨水打在伞上的乐章,游走在这灰暗的路面。
滴答,收起的伞子挥落的水滴遍佈水泥地板上。屋簷下敞开的大门处一个毫不起眼的老管家佇立着。秃顶上的发所剩无几,鬍渣也苍老变白,却仍不忘本份守候在门前等候前来的
。
「少爷。」沙哑的嗓音嚷着多年不变的称呼,接过了递来的伞子。
空气因雨水变得稀薄寒凉,呼出唇边的息息都化为薄雾。身材高挑的男子再也不是昔淘气顽皮的小男孩,婉拒了管家的
劳,优雅地拨去落在肩上的水雾,全然不失身为贵公子的教养气质。
「回来啦。」屋内微弱的烛光下,昏暗的处赫然传来一道雄壮有力的声音。
悄悄步屋内,灯火下没能瞥见男
的脸庞,依稀看见脸容的
廓。
「朋友呢?怎么自己一个
回来了?」
少年耸了耸肩,把外套放在背椅上。「不愿来。」
这似乎挑起了男的兴趣,沉稳的声调牵起些许愉悦。「哦?是怎么样的
孩,这倒要看看。」
思忖了片刻,室内更感受到雨天那份湿溼,哗啦哗啦的雨声打在玻璃窗上回响于静謐之中。忆起了縈扰于思绪中的那个孩的样貌,思虑到两
相碰所產生那令
沉醉的
恋,这是遇过的所有
生也寻不到的妙。
「……她是个特别天真可的
孩。」连自己也没察觉到,一思索那个
生颊边就泛起一抹红晕。
「有点霸道、自尊心极强、还会恶作剧,却从不对撒谎。」像是说着自己的事
般,一份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学问虽则不高,对
很诚实又善解
意。」
眼前的男大概也注意到了,
「……我从来没遇过这样的一个孩子。」
这个少年也沉沦于名为恋的旋涡之中。
「她年纪还很小,只有十七岁而已。」
察见他一脸欢欣的微笑,男不禁稍露讶异之色。毕竟这种打从心底满溢的喜悦,已久时不见。少年早已把所有
感藏于虚偽的笑容之下,悲伤与快乐也被面具给隐蔽了。
没想到这孩子还能露出笑靨。
「……你她吗?」
少年的脸色驀然一愣,而后瞇起双眸嘴角上扬。
「是。」
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老迈的男轻轻点了点
,倏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身躯因衰老而显得动作些许不便。
「那你为甚么不向她求婚?」
剎时,漾狂少年脸上的微笑牵有苦涩。「……被拒绝了。」可是不消半刻,又笑了。
「她说要等三年,所以舅父帮忙说服她吧。」
男闭闔上眼帘,呼吸了一
。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向仍下着细雨的门外迈出脚步。
「走吧。」
***
没想到他舅舅真的跟他一同上门造访。
额角沁着汗,指计跳动的声响与心跳同步,越加催化这无形的紧张。整理好映在镜中的衣着,却怎么也不合心意,眼眸的馀光始终撇不开窥视闭上的门扉。
在这道门的彼端,那两个就在外面等待着她。
「喂,你要弄多久啊?家在外面等着你耶。」猛地,姨母从门外传来的催促不禁令双肩一颤。「……啊,得了。」
怎么办……虽然她也揣测过遇上这种事,可是却没想到她的预想会化为现实。更糟的是,她却不曾思忖过如何应对。
「……………」手边轻轻抚上门上,隐约能够听见越过门缝那个的
谈声。
───你把我当傻瓜吗!
眉心骤然压上门扉,思绪思回去这个状况所造就的时刻。
───为甚么我得要去找你舅舅不可?你把我当甚么了?
都怪她说过那种话,所以现在得要亲自迎面才行,明明自己心里是这么抗拒的。
───要不你就让他来见我吧。
若果这么说的话,说不定他们就会放弃彼此见面的事,她亦不必如此伤脑筋了。事实却与愿相违,还以为他会因她强硬的态度而退缩,她果然还是小瞧了他。
「唉………」可是见面了要怎么做?该说甚么才好?既然要与对方的长辈见面的话,肯定会提起婚事吧,毕竟结婚对这个年代来说几乎在二十来岁前就决定好了。
她也避不过……「真讨厌啊。」
勉强来说虽说是两相悦,但他们真的在
往吗。这个问题她苦恼了数
依然还没能参透。
儘管她喜欢这个男,但她对这个
所了解的又有多少呢。真实的他,就如她所看见的他吗。那个
也是,真的有他嘴
上说的这么喜欢她吗。若果再过几年,这个男
已对她厌倦了怎么办。
这个怎么也捉摸不到思绪的男,她真的能够信任他,托负终生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