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拿到这块玉的?你把世子怎么了?”
刑架上,少年慢慢抬起了,几行鲜血顺着额角流下,从这张漂亮得几乎带着
气的面容上淌落。
“……他?”
嘴角的冷笑在扩大,宁昀好像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随即那笑容越发剧烈,他竟然大笑起来。这样的狂笑,让他的肩膀几乎都在颤抖起来。
如此大的幅度,刑架上的锁链随之发出一阵哗啦啦的挣动,皮开绽的伤
摩擦到铁链,本该带来剧痛,可他就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大笑着抬
看向廖侍郎,一双
碧色的眼睛里面噙满了恶毒的嘲讽。
“他?你说我把他怎么了?”
——是混府中,偷天换
;还是开棺戮尸,剖腹取玉,你自己选一个吧!
一张貌若好的面庞,竟然露出了这样狞厉如恶鬼的表
,显然这个匪徒也从未想过自己能活着离开,只是在宣泄着最后的恶意。
面对这样狂妄的话语,廖侍郎却也不恼不怒,只平静道:“你有没有想过,此事关涉世子,福王本该亲自提审,此刻为何是我来问你?如果落在福王手里,你现在就会被大卸八块。”
廖侍郎似乎长长叹了气。
“你又有没有想过,你连弱冠之年都不到,就算前因后果都对得上,就算有那么多亲眼目睹你使出白灯匪的妖法,他们又如何能相信你是匪首,只会觉得背后必然还有
在指使。但从看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我还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廖侍郎冷冷道:“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见过你。”
呼吸仿佛短暂停滞了一瞬,少年厉声道:“你说什么?”
“十五年前,我和你父亲曾经同在礼部为官。”廖维祺微微垂下了眼眸,“那时他是尚书,我只是个五品的郎中。你父亲对我曾有提拔之恩。你四岁生辰那一天,我也曾和同僚们一起去府上拜贺。”
雪亮的目光视向他,仿佛一把直刺而来的利剑,廖侍郎却视而不见一般,淡淡叹息了一声。
“你爹娘你
得如珠如宝,抱来给我们看的时候,我们也都感叹,这样漂亮的孩子,又有这样一双特别的眼睛,见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后来你父亲出事,我们不是不想上疏为他求,可是他犯的是谋害皇帝的大逆之罪!这样的罪名谁能担待得起?谁若帮他说上一句,就是一样的抄家灭族!
“你的家都在那时死了,你却怎么逃了出来?大概是那时兵荒马
间,也没
在意一个七岁的孩子……”廖侍郎摇了摇
,“可是今
看到你时,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如果你是从那时独自苟活至今,对朝廷抱着这样的恨意,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十几年前那样一个金尊玉贵、玉雪可的小公子,和如今这个遍体鳞伤、状若鬼魅的死囚,除了那张脸外,已经看不出什么相似之处,只能感叹一声造化弄
。
当年不肯就死,现在一样身陷囹圄,命运只不过多给了他十年寿命。
廖侍郎停顿片刻,喟叹道:“其实,你父亲犯下这样的大罪,被族灭是咎由自取。而你,你和白灯匪在洛阳城里作下几桩大案,如今死到临,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不肯招供,但其实招不招都是一样的死,洛阳城里的白灯匪已经穷途末路,一一抓出来只是时间问题。”他长身而起,“既然你不想配合,我也无需再与你费时间。但念在和你父亲昔
的
谊,我不会把你
给福王,再让你受更多零碎苦
。”
廖侍郎定定望了宁昀一眼,转身朝牢房外走去,沉声道:
“明午时,将他在鼓楼外斩首!”【回家的路:WwW.ltxsFB.com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