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顿住,发觉落进了对方话套,便蓦然缄,未予作答。
他看了眼身前同仇敌忾的这对男,自知无论再多说什么,都是场苍白。于是正衣后,他叹出
气,只匆匆留下句“节哀”,便离远他们,隐
到芸芸众
当中,模糊了面目。
除去这段曲,葬礼的其他步骤,都是照常进行。
追悼结束,埋棺已是正午,艳阳炙热。
程念樟站在前排,将罗生生揽紧在怀,全程举伞,用挺拔而又岿然的姿态,造出了片形同庇护的影,教
格外安心。
北郊纪念花园的陵墓区外,是条高树盖顶的绿荫长道。
那里零散地停着些小车,一辆旧版的宾士排在其中,寡味老旧,看来毫不起眼。
宋远哲坐在它的后排,隔着覆膜的玻璃,偏向外,平静地观察着罗熹墓位前,那堆无声伫立的黑衣
群,看他们擦泪或者相拥,映
瞳孔的画面,就像是场默片里的长镜,无趣、沉闷,尽写着压抑。
他今褪去装点,亦是一身暗淡的素衣,由内而外穿着黑色,唯有左胸
的白花,看来还算点睛。
那是枚宝诗龙的胸针,白色珐琅围绕黄钻,做了朵马蹄莲的造型,意为告别挚友,是旧贵间常用的葬礼祭饰,上的釉面已经有些斑驳,想来年代当是久远。
“少爷,夫催了。”
司机看眼后镜,低声提醒。
宋远哲听后,低捻转了几下中指的素戒,因墨镜将其眉目遮挡,仅从剩余的五官,司机根本分辨不清,现时的他……到底悲喜几何?
“走吧。”
得令。
引擎启动。
车行一段,后座的车窗被摇下,一朵白菊从中抛落,孤零地坠在路中,花碎满地……
原来是场无在意的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