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程褚坐在后座，闭眼用手揉
涩的眼睛，心
如麻。
可是不管他现在多后悔那晚话说太重，也无济于事。
他以为这次争吵和以往一样，晾她几天，双方气都消了，就能和好如初。
“回公司吧。”
“天丽那边来电话了，问你这几天还过不过去。”
程褚挥拳砸向座椅，低斥道：“给她一笔钱让她滚！”
*
修养了几天，宁雪闲不住要回去演戏。
她不能让自己静下来，只要一个
呆着，她就会想起有关他的那些恶心事。
本来今天宁雪出场，就让成博宇有些意外。演出结束时，她又没有谢幕，让不免担心。
之前的场次不见作为
主角的她，原定的戏目也临时更改，成博宇问过石笑，石笑却只说她出了车祸。
他很少来后台，这次亲自把花送进去时，化妆间里不多。
上次夜宵之后，他在他们剧组混了个眼熟。有认出他，惊喜道：“这不博宇吗，今天这么有空啊。”
宁雪听到他们的声音，惊措回
，又快速转过身把刚要涌出来的泪憋回去。
“石笑呢？”
不一会儿，他走进来，若无其事和她寒暄。
宁雪故作镇定整理桌面，把饰拆下来。
“刚刚还在这儿，估计是去吃饭了吧。”
话音落下，沉默了几秒，她主动问他：“觉得今天的新故事怎么样？”
他笑着点，“挺好的。结尾的时候我周围好几个都哭了，怪不得之前石笑就说，只有你能演新剧本的主角。”
“那是剧
的功劳，我还觉得自己演得不够好。”
他耸耸肩，不以为然：“不啊，我觉得演得很好。”
她笑出声，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这面子给的，让怪开心的。”
嘴上说着开心，可她的嘴角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扬起来。
“开心就行，活着，什么事不都是为了自己开心吗。”
他站在凳子旁边，居高临下看着她慢下来的动作。
“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他猝不及防的询问和关心让宁雪有些惊愕，下意识抬眼看他，可不过一瞬就坦然笑了。
“就一点皮外伤，要是不好我也不敢回来。”
成博宇没有追根究底问下去，只是要她“下次开车注意点”。
压在心的大山顷刻崩塌，连正准备离开的成博宇都没想到她会突然啜泣。
宁雪手忙脚去找纸巾，又哭又笑，“哎呀，卸妆油进眼睛了，好讨厌……”
成博宇怔了几秒，处变不惊从
袋里拿出一整包纸递给她。
完好的一小包洁柔映
眼帘，反倒把她逗笑了。
“亏你还是万千少的梦中男，这样递纸巾是找不到朋友的。”
宁雪分不清自己的笑、还有这句脱而出的玩笑是出于什么心理。
或许在她的世界里，不是他不会做，而是面对的是她，他没有必要那样做。
成博宇轻笑一声，“我只是怕等我拿出来再递给你，你的鼻涕眼泪就要一起掉下来了。”
对于他这个回答，宁雪有些反应不过来，仰着久久盯着他看。
他不动声色又把手收回去，空气中只剩下胶布被撕裂的声响。
“你这样递给我，我再自己拿出来，不也是一样的……”
她有些不服，小声反驳，低下羞愧擦掉流出来的清涕。
妙的是，原本应该是件很丢的事，可他这么一说，她心里的负担反而没这么大了。
洁白的纸送到她手边，浓郁的香气扑鼻。
接过来后，她说：“谢谢。”
石笑看到成博宇也在，打了招呼，就直接说：“这可是你自己免费送上门的啊，不怪我。”
成博宇和宁雪都愣了愣，一时不知道石笑在说什么。
见他们都没有反应，石笑才走过去对成博宇说：“既然你刚好在这，不如就做件好事，当个司机把我俩送回家吧，省得我们大晚上的还要去赶地铁。”
成博宇恍然大悟，笑着说：“我当是什么大事。”
“不算什么大事，让你送两个美回家也算功德一件了。”
宁雪侧笑出声，突然听到成博宇问：“程褚今晚不来接你吗？”
心跳漏了一拍，宁雪正准备开，石笑就抢先替她回答：“这你放心，要是男朋友来谁还这么没眼力见叫你送啊。”
成博宇扭冷哼一声，“你这是求的态度吗？”
听到他难得较劲，石笑见好就收，连连赔笑：“成大建筑师，你就行行好，送我俩回家吧，行不。”说完，她双手
握放在下
，眼睛冲他眨眨。
石笑被自己腻出一身
皮疙瘩，“我和宁雪对手戏多，平时也没时间排练，最近呢，她就住我家，我俩好方便对词。”
*
路上经过小吃街，难得今晚城管没出来巡逻，石笑心血来
要下车买些宵夜。
车里只剩下他们两，成博宇突然解开安全带要下车。
“你也有吃宵夜的习惯？”
话问出，宁雪就看到他从格子里摸出一包烟。
气氛有些尴尬，她有些不解，“不是听说你早就戒烟了吗？”
成博宇似乎也有些难为，手指不安蠕动两下，才说：“是戒了两年，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有时候实在忍不住就会抽两根。”
宁雪似懂非懂点点，欲言又止，正想扭，就瞥见他又把烟放了回去。
“不抽了，我记得你和石笑都闻不了烟味。”
“没关系的，憋着多难受啊。”
几乎是脱而出。
可她后知后觉，咬了咬唇：“你怎么知道，我闻不了烟味？”
石笑是闻到烟味就会犯恶心，上次吃宵夜，那几个抽烟的男在石笑的威严下忍了一晚上。
所以宁雪其实有些过意不去，因为刚才她擅自替石笑做了个决定。
成博宇重新系好安全带，对她说：“你忘了啊，以前我们学生会去下下，你喝醉以后出来吐，一直说自己不是喝醉了，是因为闻不了烟味。”
他自然而然说起往事，宁雪耳根子热了一片。
“你明知道那是我酒后说的胡话，只是……只是为了逞强，我酒量一直不怎样。”
看到她急忙解释的样子，他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你都还记得啊，其实酒量还是可以的嘛。”
在温度很低的车厢里，宁雪背后全是汗，从到脚像是被架在蒸笼里。
她拼命拿手扇风，真正会心一笑。
成博宇将空调再次调低，正色许多，像是不经意说起：“刚才我看到程褚的车了。”
他知道她也看到了。
耳边只剩下细细密密的风声，宁雪安静下来，目光投往小巷里的烟火景象。
饮食男，谁都逃不过红尘俗世。
*
知道宁雪最近在石笑家住，叶一竹停下脚步，长舒了气，眼前一花，险些栽倒。
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