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点点。
长得不像,格也不像。
看见那张脸都烦,长得太像那野男了。
和野男生的小野种。
她把小野种丢进无锋送死,小野种命挺硬的,竟然没有缺胳膊少腿地活下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无所谓小野种死不死活不活的。
可梦见小野种死了,她从睡梦里惊醒,脸上竟然有泪痕。
她梦见小野种没完成宫门的任务,跑了。
竟然敢跑,真像她娘亲。
她带着寒鸦贰追过去,那小野种真有气,在她面前撞了剑,血
出来——
她捂着胸,心悸的感觉那么重。
小野种很久没消息了,寒鸦柒怎么做事的。
她冷着脸起来,叫来寒鸦贰,急召寒鸦柒。
寒鸦贰走了之后,她心里没有平静,反而越来越焦虑。
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该不会死了吧。
她想,也许小野种出事了。
她拎着剑,一个冲上了宫门。
走的时候,她和点点说过,这一生都不会再踏足宫门一步。
来的时候,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小野种身份败露了吧,没被吊在宫门城墙上尸,说明还没死吧,宫门地牢的酷刑受得住吗,不会残了吧。
那小野种肯定没事,她知道小野种在偷偷调查自己身世,还自以为悄无声息地溜回过孤山派旧地,估计查到不少东西,不止一次试图要她命。
两年前胆大包天地给她下过毒,差点真把她搞死了。
要不是她还得利用小野种钓点点,早就把小野种弄死了。
所以八成小野种投靠宫门了,养不熟的小野狗。
表面上朝她摇尾,一
一个师父,背地里憋着心思想咬断她喉咙。
宫门那帮能接纳她吗。
梦里好像没有。
她记得梦里,小野种一个住在旧尘山谷的院子里,身边一个宫门的
都没有——后来宫尚角来了,不过她中了蛊毒?
她心烦意地甩了甩脑袋,心想小野种最好有本事在宫门活下来。
要是活不下来,她也不管怎么旧不旧
了,她就从宫门一路杀进去,把宫门每个
都宰了。
她早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啊。
她一个一个宰了,难道点点会坐视不管?
点点看上去冷血无,心里对宫门还是在意的。
清风崖边的风很大,吹起她鬓边的长发,已经斑白了。
她茫然地看着空中飘起的银丝,原来她都这么老了。
不止二十年十个月零叁天。
她的梦里,她已经找了点点二十多年了。
不过这次,她找到了。
夕阳还没有落完,余晖漫天霞光,站在高处远眺,那般波澜壮阔。
心境也越发豁达通透,清气爽。
点点以为死了,骨灰扬了,就能躲过她了。
天真。
云雾散去,下面的悬崖不见底,放眼望去,群山缭绕,满眼的郁郁葱葱。
我来了。
她身子往前一倾,身后很远的地方,是一声短暂的惊呼。
是小野种在叫她师父。
声音很小。
也可能是错觉。
她看得出来,小野种过得挺好。
下坠的过程很长,长得好像比二十多年还长。
她脑海里回忆起她和点点的一生。
“后山重地,闲免
!”
是她第一次见点点,点点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裳,拿着一柄剑,冷冰冰地指着她。
俏生生的小脸可真好看。
她吞了水,心跳得好快:“你是仙
吗。我是来找斑斑的,你看见我的斑斑了吗。”
她是去找她做的木纸鸢,才会闯进后山,见到点点。
若不是斑斑,她哪里会知道有后山,哪里能见得到点点。
“点点,你怎么不理我啊。”
那次点点几天没理她,后来是月公子和她说,点点是风宫之主,未来是要给宫门执刃做夫的。
“宫门执刃,谁啊?”
“宫门后,通过四域试炼,一般是羽宫的
。”
“羽宫,谁啊?”她想了想,好像羽宫有个长得很丑的小崽子,他哪里配得上点点。
“那我通过四域试炼,点点不就能嫁给我了?”思路打开,她练功都更有劲儿了。
“点点,我通过四域试炼了!你不用嫁给宫鸿羽了!”她眼睛亮晶晶地盛着点点,点点看上去也很高兴,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天她们在雪宫摆酒,用雪水煮了锅子,叫了后宫的同辈一起庆祝,像她们的婚礼那样。
“凭什么子不能做执刃。”
她气得眼眶发红,点点什么都没说,一定比她更难过吧。
她顾不上心里的火气,软着哄点点:“点点你别怕,我想到了,如果我能做出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武器,宫门也要让我叁分。这狗规矩,肯定可以改的啊。”
“拿了老子的无量流火,连个执刃之位都不肯给,什么东西。”
她恶狠狠地啐道:“小心老子一个不高兴,把整个宫门炸了。”
点点没同意:“不能炸宫门。”
“好,点点说了算。”她收敛起脸上的凶恶,笑着和点点说,“点点说不炸,咱们就不炸。”
“点点,我带你离开宫门吧。”
点点瞥了她一眼,很冷淡地,连一句“怎么离开”都不肯和她说。
“我想了,假装弄个事故出来。轰地一声,咱俩尸骨无存,宫门查都查不出什么。”
点点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别伤了无辜的
。”
那个时候,点点是愿意跟她走的啊。
“点点,你看这个,这个好看吗?”
她拿了一枚珠钗在点点鬓边比划。
点点脸上是笑着的,点点笑起来很好看。
“这位小郎君眼光真好,这钗与尊夫极其相配,只要五两银子。”
“银子是什么东西。”她没出过宫门,不知道东西还是要花钱买的。
但她知道,那应该是货币的一种。
她撸下手上的镯子:“这个够吗。”
店家接过镯子,用牙咬了咬,纯金的。
这傻子真好骗。
笑着点:“够了,够了。”
珠钗进了云鬓,点点更好看了。
她心满意足地牵起点点的手往前走。
未来会越来越好吧。
那是她们逃离宫门的第一天。
她有信心。
“点点,我们出来了,是不是要改一下名字啊。”
“叫什么。”
“我想了一下,我叫点竹。”
点点的竹马。
嘻嘻,真是个好名字。
她喜滋滋的想,我可真是个取名字的天才。
“那我呢。”
“你叫拙梅吧。”
梅梅的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