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检验的,请圣母们自觉抵制所有动物实验的产物,比如疫苗、抗生素、抗病毒药、以及所有癌症治疗。”
“类经过这么多年进化到现在这个程度,整个过程就是弱
强食、丛林法则。好不容易才爬上食物链的顶端,现在你跟我说众生平等?
和
都不平等呢!”
“收起你那点可怜的同理心吧,圣母婊!如果不用动物做研究,那用什么?用吗?!你去当志愿者?你去被辐
仪器照几下,然后让科学家们观察你的变异
况,怎么样?”
……
晋辉终于明白,原来方知远是为那些评论里高高在上的、轻飘飘的、傲慢的语气而感到难过。
为了类的科学进步,无数实验动物献出了它们的生命。
实验者们大多都会以严谨的实验进行各种研究,尽量减轻这些动物的痛苦。
然而,近些年来,越来越多的开始不自觉地认为,动物们的奉献是理所应当的,因为
类就是这个地球上最高级的存在。
他们品尝着由养殖动物制成的食物,享受着由实验动物带来的健康,却失去了对生命最基本的敬畏之心。
方知远亲手杀死那些鱼的时候,脑海中一直回想着那些冷漠无的言论。
他的悲伤越发强烈,他开始失眠,恐惧工作,甚至想要自残。
后来,他不得不以抑郁为由,请了一个月的长假,调整自己。
在晋辉的印象中,那次长假之后,方知远就再没接受过和海洋动物有关的课题。
现在,晋辉看着自己手中的海鱼,他一回开始怀疑自己,
一回开始质疑这份工作的意义。
因为很多项目都无法准确预测需要的实验品数量,所以研究员们总是往多了算。
就这样,太多的海鱼在没必要的况下被繁衍出来,然后被杀掉。
它们甚至连实验过程都没有经历就被剥夺了生命。
如果项目出了问题,大规模的扑杀也是常有的事。
但是没办法。
在生物研究机构里,杀死各种各样的实验动物,就是研究员们工作内容的一部分。
这一整天,晋辉都在扭断海鱼的脖子。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杀死的不计其数的鱼类,想起了自己用探针活鱼的大脑,
坏它们的呼吸中枢,看它们窒息而亡,想起了杨浩宇的实验失败后,水箱里那只虚弱的
鱼。
令在场所有都感到惊讶的是,除了细胞老化,高温和辐
没有对她的身体产生任何影响。
所有仪器全部关停后,大概只过了十几分钟,洬就完全恢复了体力。
很明显,她的鱼尾已经不如先前那样灵活有力,双眼也没那么明亮,而是变得更加邃。
晋辉记得,他听到洬轻笑了几声。
声音嘶哑,几不可闻,却仿佛来自海洋处,低沉有力,让实验室中的每个
都可以听清。
“自私的类啊,你们已经发展到了一种,可以被称作失败的程度。”她轻蔑地扬起嘴角,“其实,
类的存在,就像这个实验一样,毫无意义。”
“我不否定你的说法,类的确很自私。我们为了自身的壮大和繁衍,在一定程度上挤压了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甚至对整个地球的生态环境造成了威胁和
坏。”杨浩宇摘下防毒面具,走近水箱旁,毫无内疚地直视着洬的双眼,“可是,你也无法否认,
类是一个迹,是地球出现生命以来最伟大的存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类的科技文明发展到如今的程度,也是遵循自然规律的结果。
鱼和
类都是自然进化的产物,你没有权利,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否定
类的文明,否定整个
类群体。”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洬挑着眉,哭笑不得地摇摇,“如果海洋之母真的亲眼看到,她孕育出的这种生物高傲地自称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甚至大肆
坏这颗曾经蔚蓝的星球,我想,她或许会后悔,后悔自己创造出
类,后悔自己任由
类进化和发展。”
实验室里的灯光苍白而冷酷,无地照
在洬的身上。
她眼颓靡,却藏匿着杀意。
那是一种怪诞又惊异的美。
在离开实验室前,杨浩宇吩咐一名研究员再抽取一定量的血。
两条锁链终于被撤去,水箱中的水也被换为了正常的海水,但洬的脸色比经受辐后还要苍白。
最后,实验室中只剩下了方知远和晋辉两。
晋辉站在角落中,看着方知远跪坐在地上,伸出手在玻璃上描画着,像是在轻轻抚摸洬的脸颊。
方知远已经失去了这间实验室里所有设备的使用权,所以他连这个水箱都无法打开。
他们对视着,嘴并没有在活动,可他们好像的确在
流着什么。
过了许久,那只鱼轻轻笑起来,向前倾身,方知远的脸红了红,但还是迎了上去。
他们在接吻。
他们一个在水箱内,一个在水箱外,隔着一层玻璃,吻在一起。
在那之后,方知远就离开了研究所,再没出现过。
晋辉完全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晋辉知道,自己已经做出决定。
他停止了杀戮,再次来到关押洬的这间实验室。
方知远不再拥有这里的权限,但他还有。
夜,苍白又冷冽的灯光照亮了那个沉在水箱底部的身影。
晋辉听到自己对那只鱼说,“我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