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小鱼将信将疑地摸了摸他大腿根处的皮肤，
吸一
气，“触感竟然和
鱼的鳞片一模一样！”
看到她惊愕的表
，方知远微微蹙眉，“你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在我的印象里，我从没听说过有类变为鱼的况。不过，我倒是知道，鱼是可以变成类的。或者更准确地说，鱼可以伪装成类。”
方知远想到自己之前的推断，看来，她的确已经恢复记忆了。
“小鱼，从你哥哥死后，到你受伤被我救起，在这段时间里，你来到了陆地上，还以类的身份生活了叁十年，对吗？”
“嗯，没错。”她嘴角微微上扬，笑得却不再像叁个月前那样天真。
方知远已经做好了听到她亲承认的心理准备，但此刻还是惊讶地瞪圆双眼。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你的尾
，能变成双腿？！”
“是海洋之母，也就是你们类生物学中的露卡。是她，借给我力量，让我拥有了转化的能力。”
露卡？！
那种生物能把鱼的尾变成类的双腿？！
作为一个海洋生物学的博士生，方知远简直无法相信这种幻的解释，但是小鱼的确没必要骗他。
“露卡一直都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鱼的唾
可以让伤愈合，鱼的血可以让配偶发，这些都是她赐予我们的秘能力。”
小鱼的忽然带上了一种圣的畏惧感，仿佛她的眼前就是那水雾缭绕、珊瑚林立的海底热泉。
“那，鱼尾变成双腿呢？”
“据说，曾经有一只生活在大西洋的雌
白鳍鱼，她
上了一个雄类，想和他结为固定配偶，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夫妻。所以，她向露卡
祈求将自己的鱼尾转化为双腿，答应了她。”
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安徒生的《海的儿》？
但方知远并没有出声打断，只是安静地为她按摩被锁链磨得红肿的手腕，准备继续听她说下去。
“后来，那个类的确娶了她，但没过多久，他竟然强迫她和其他雄类
配。”
“什么？！他们，不是夫妻吗……”
“那类娶她并不是因为她，而是看上了她的美貌。他利用她的身体去取悦那些上层类，从而为自己谋权。”
“可是，我记得你和我说过，鱼是一种忠诚度极高的动物。一旦确定了固定配偶，便不会再接受与其他任何一只鱼进行配，无论t是雌鱼还是雄鱼。”
“没错。她最终的下场很惨烈。”小鱼叹了气，似乎是为那只素未谋面的雌鱼感到惋惜，“因为实在无法接受与除了丈夫之外的发生关系，她回到了海边，再次向露卡祈求，请收回那丑陋的类下肢，依旧答应了她。”
小鱼闭了闭眼，没再说下去，方知远仔细思考着她说的话，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那只雌鱼的第一次祈求是‘转化’，但是，她的第二次祈求是，‘收回’……”
“是的。她最终，只剩下了上半身。虽然她回到了海洋，但没有了鱼尾，她根本无法像以前那样游动。所以，没过多久，她就被鲨鱼吃掉了。”
方知远皱皱眉，他没想到现实版的“海的儿”竟是如此暗黑。
“自那之后，她的故事就被鱼族的长辈传了下来，而且各大族群中的首领都将‘向海洋之母祈求拥有类双腿’设为了一道禁令。”
“禁令？！也就是说，你违反了禁令，去向露卡祈求转化？”
“是的。我觉得，这个禁令并不合理。明明是那个雄类的错，为什么承担后果的却是那只雌鱼？”
“那你，为什么想拥有类的双腿，又为什么想要来到陆地呢？”
似是陷
了某段回忆中，小鱼的眼里满是痛苦，“因为我想要弄清楚，类究竟对海洋做了什么，导致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去到海底热泉，尝试着进行了一次严肃的祈求仪式。没想到，露卡她竟答应了我。”
“那，你为什么要杀害那几个类？”
小鱼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眼睛里充满了不屑与鄙夷，“那是因为他们该死。”
听到这狠戾的语气，方知远顿了下，他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重新认识下她了。
“对了，不要再叫我小鱼了。叫我洬吧，这是我伪装成类时用的名字。”
“好。”方知远点点
，实验室里依旧十分昏暗，他看不清她瞳孔的颜色，便用手轻轻抚摸她的眼角，“那，洬洬可以跟我说说，在陆地上的这叁十年里，你都经历了什么吗？”
然而，正想开时，她却突然眉紧皱，用力握住了方知远的手腕，“有来了，你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