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春娘养伤养得憔悴,齐声帮她擦了两天的药,她躺了足足三天才下床。更多小说 ltxsba.me
她如今当真是废物一个,什么粗重活都沾不得。闲得无事,趁空便把约好给糖店何老板的小竹篮做了。
之后在家里又躺了两天,姚春娘收到了她爹娘托捎来的信。
她爹娘不识字,信是由代笔,写的时候估计着想到哪便说到了哪儿,
代了一大堆杂七杂八、摸不到
绪的琐事,姚春娘看了大半页纸才从字里行间找到那句不起眼的“家里一切安好”。
她家无恙,亲戚家却遭了难。信里说地动时她三叔三婶带着小儿子在家里午睡,没来得及跑,房子震垮了,一家老小全埋在断裂的梁下。
孩子没事,但她三叔三婶却因为把孩子护在身下伤得不清,等邻居把从废墟里刨出来时,三婶已经没了气,如今留下她三叔瘫在床上半死不活地吊着半条命,由姚春娘的爹娘和大叔大婶照看着。
两位已经出嫁的儿听说这噩耗全都匆匆忙忙赶回了家,成
守在床边哭得不行,但将死之
回天乏术,两家
已经在悄悄准备后事。
姚春娘读完信后唏嘘不已,但却也并不多痛心。
自她记事起,她家和她三叔三婶家就不和,常常为了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
,后来又因为赡养老
的事儿闹得越发厉害。
老多病,要钱吃药,要
看顾。这家嫌那家没出钱,那家怨这家没出力,一个姓生生吵得像几辈子的仇,如今一个村的
都知道他家几兄弟不合。
姚春娘的爷爷走后,她三叔三婶夜里得了闲,又生出个儿子,从此之后更是趾高气昂,常常拿她娘一辈子就一个
儿这档子事来气她娘,什么恶毒话都说得出
。
姚春娘撞见过几次两吵架,本来长辈吵架晚辈不应该搭话,但姚春娘实在听不下去,她娘在后边骂,她抄起扫帚就去赶
,彪悍得很。
姚春娘嫁来梨水村后,还担心过她娘会不会吵不过她三婶。
如今听说没了,一时觉得世事难料,一边又坏心眼地觉得开心,起码从此后少了个
找她娘的麻烦。01bz.cc
不过或许是因为她三叔家已经落难,这信上倒没提及两家从前的矛盾。
翌,趁赶集,姚春娘上街找信差回了一封信给她爹娘,顺便把约好的小竹篮带给了何老板。
她照旧买了一斤糖,又买了点新鲜的菜,提着小篮子慢吞吞走在回家的河边上。
离家还有一长段路时,姚春娘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吵得凶狠,还没见着,声音就顺着河风飘进了耳朵。
争吵声是河对面传过来的,对面种了一片高耸的绿竹,姚春娘探着也看不见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好心重得很,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见听不清,脆绕路过了桥去看戏。
一时挎竹篮的手也不累了,伤了好久的腰也不痛了,脚步迈得飞快,得很。
若是齐声见了,怕都得惊地多看她两眼。
河对面住着好些户家,姚春娘还是第一次来这边,行过竹林,就见一户
家的院墙前围着好些
。
站着的老少爷们面色嬉笑,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色不耻,都是和她一样来看热闹的。
姚春娘自小会看戏,最主要的便是动作要自然,仿佛自己只是正儿八经打这地儿路过,免得被吵红了眼的波及。
她放慢了步子,听见外边的男男毫不避讳的议论声和院子里不断响起的争吵,很快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原来眼前这高墙院,就是周寡
周梅梅的家。
一位吃着瓜子梳着大辫的的冲院子呸了一
:“真不是个东西,家里都震垮了还上这地儿来偷吃,哪家大老爷们
这种下流事儿。”
“听说就是因为家里出了事,夫妻俩成天吵,男的受不了家里这个才来找的周寡。”
“也不能这么说,”另一个背着手抻着脖子往院里看的男接话道:“这姓曾的本来就不老实,我兄弟以前和他喝过酒,那时候他就说想找外边的
,没有周寡
,也有李寡
赵寡
。”
“这种男啊,估计只有死了才会老实。”
男又道:“不过说起来,这周寡
也还真是不挑,她要洁身自好点,说不定早能找个男
再结了,如今她把自己弄成这样,可怜可恨,谁还敢和她过。”
梳着辫子的道:“她可怜什么?秋田嫂子才惨,听说是在搬砖弄瓦修房子的时候听说的这事,她在家里忙得不可开
,自家男
跑到这
地方来,哎,真是造孽。”
姚春娘知晓前因后果后,突然没了听戏的心思,她被李清田指着鼻子咒过一次以后要变成周寡这样的
,如今听别
骂周寡
都感觉像在骂她自己。
她正打算悄悄离开,却见院前突然躁动起来。
“你、你什么!你还要杀
不成?!”一个满脚黄泥的
色慌
地从围着的
群里退出来,她一边退,一边颤手指着举着锄
追出来的周梅梅,像是恨死了她,却又无可奈何。
周梅梅当初举着粪勺赶出门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周围看戏的
见此都不敢上前,如受惊的雀一般四散开,拥挤的院门
也突然变得空旷。
姚春娘没反应过来,被那一边往后退一边骂的撞了一下,她转
看去,猜想这
或许就是秋田。
姚春娘抬眼看向院,见周梅梅拿着吓
的锄
气势凶狠地冲着周围看戏的
道:“谁再骂一句!谁再骂一句我锄死他!”
姚春娘没见过谁吵架弄出喊打喊杀的大阵仗,她往后缩了半步,不料那周梅梅却扭看了过来。
她脚上只拖着半只绣花鞋,身上衣衫不整,发也被
扯散了,
窝似的
,脸上挂着好些道血印子,整个
看着狼狈不堪,但眼却凶恶至极。
周梅梅上下打量了几眼姚春娘,似乎认出了她,放下锄,抬手抹了抹凌
的
发,忽然变了另一幅语气:“哟,这不是张家的小寡
吗?怎么看得这么
,想跟姐姐一起
呢?”
姚春娘哪想她会说这话,张嘴就想骂回去,但旁边那梳着大辫的却先一步仗义啐道:“
家小寡
净净清清白白,你可别往
家身上泼脏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尽
这不要脸的事。”
周梅梅举着锄作势吓她:“跟你说话了吗!”
骂完,她又姿态妖娆地擦了把脸上的血,拿眼角瞥着她,慢悠悠道:“你又不是寡,你怎么知道我们寡
想什么。”
她勾起嘴角嘲讽地笑了一声:“想替出
,等你先成了寡
再说吧。”
大辫怒道:“哎,你怎么说话呢!”
一旁的秋田见周梅梅没一会儿又露出这幅死子,气得要上去抽她:“你个贱蹄子!”
但没来得及,又被一个低着从院里出来的男
拦住了。他臊着脸皮瞄了眼周围的
,恼羞成怒道:“还打!你还嫌不够丢
吗!”
“我丢!”秋田指着自己的鼻子:“老娘又没往哪家死了妻子的男
床上爬,我丢什么
!你个老不死的才丢
……哎,你上哪去!”
秋田话说了一半,男像是再呆不下去,迈开腿就走。秋田气狠狠瞪了周梅梅一眼,快步追上去:“我告诉你,姓曾的!今天这事儿你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
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