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同时,也发现了人生还有另一面。她觉得权势无用,她需要的是爱情。这时,她内心蕴藏的热情,像决堤的江河,汹涌,氾滥,再也无法控制了。
她心里暗暗想着,把蓝凤帮这点基业交给他吧,即使他的武功平庸,但只要他永远在我身边。我要全心全意地协助,让他威震武林,让他与各大门派的掌门宗师,有同等祟高的地位。但,他会爱我吗?我比他大多少岁?看他最多二十,他会爱一个年岁比他大的女人?她心里焦急地安慰着自己,心说:「他会的。」
卫天麟两手被一双柔荑轻轻握着,心飘荡,不能自己,这时蓦被呼声惊醒,一定,急声问:「风哥哥,你说什么?」
蓝天丽凤的脸红了,立即现出了娇媚的女儿态,她再无法控制她的情感。于是,她有些激动地轻声问:「麟弟弟,你当真认为我是李风?」天麟沉默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蓝天丽凤缓缓坐在椅上,天麟也跟着坐在另一张椅上。一声轻叹,蓝天丽凤突然扯下头上方巾,一蓬秀发,倏然垂落两肩,令人看来倍增艳丽。天麟看得怦然心动,立即垂目低头,轻轻呼了一声「姊姊」。蓝天丽凤面含娇笑,眼射柔光,再也掩不住她内心的快慰。
她艳丽的脸上,闪着焕发的光彩,有如初放的百合,这一瞬间,她自觉她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虽然,她并没有得到什么,但她却已无法控制她内心的喜悦。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这是不可思议的事。蓝天丽凤笑着问:「麟弟弟,你可听说江湖上有个蓝凤帮?」说着,举起纤纤玉手,又将其发束在那方儒巾内。
卫天麟缓埋抬起头来,说:「听说过,是目前势力最大的一个帮会。」
蓝天丽凤又笑着问:「你可知蓝凤帮的帮主是谁?」
卫天麟看了蓝天丽凤一眼,微微一笑,说:「帮主蓝天丽凤水如心,是个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哀乐无定,喜怒无常的女人……」
蓝天丽凤粉脸一沉,嗔声说:「弟弟,这些话是谁说的?」
卫天麟毫不犹疑地说:「外间都这样说。『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蓝天丽凤琼鼻微哼一声,又问:「你看姊姊是一个哀乐无定、喜怒无常的女人吗?」
卫天麟故意一怔,急说:「姊姊就是蓝天丽凤,小弟高兴极了。」说着,立即起身,深深一揖到地。
蓝天丽凤愉快地笑了,方才脸上的不悦,顿时消失,凤目一亮,柔声问:「麟弟弟,今天因事必须急返大荆山总坛,你可愿随姊姊去总坛盘桓些时日?」
卫天麟略一沉思说:「姊姊,小弟还有一些琐事未完,过后定去大荆山拜访姊姊。」
蓝天丽凤又追问了一句,说:「你一定去?」
天麟正色说:「我怎好骗姊姊?」
蓝天丽凤满意地点点头,立在洁白似雪的项下取出一条项链,中间悬着一块玉珮,交给天麟说:「弟弟,大荆山警卫森严,桩卡密布,去时,可将此玉珮挂在胸前,帮众看了,自会飞报我知,我当列队欢迎你这位贵宾。」
卫天麟两手接过玉珮,立即说:「姊姊身为一帮之主,日理万机,小弟去时,只烦一个头目带路足矣,怎好劳动姊姊出外相迎。」说着,细看手中玉珮,方形,纯白,点瑕皆无,当中精工雕出一只彩凤,玲珑剔透,栩栩如生,可爱极了。
拿在手中,丝丝幽香,薰人欲醉,方玉之上,香温犹存。再看蓝天丽凤,双手托腮,一双凤目,清澈似水,正瞪在自己的脸上。卫天麟持着玉珮,情有些激动地说:「姊姊,这是帮中贵重信物,小弟怎敢带在身上?」
蓝天丽凤一定,笑着说:「这有什么不敢,就是总坛议事厅上的虎皮大椅,弟弟要想坐,姊姊照样可以给你。」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个小僮,向着蓝天丽凤一躬身,说:「小姐,酒菜俱已摆好,请小姐过去入座。」
蓝天丽凤立即起身,对天麟说;「弟弟,到我房中畅饮几杯,饭后,你我即要分手,何日再见,尚不可知。」
天麟慨然应允,立将玉珮放进怀里,两人并肩向隔壁房门走去。一进门,天麟的眼睛不禁一亮,室内一侧,正坐着丑汉宋大憨,和他娇美如花的妹妹宋芙苓。宋氏兄妹一见蓝天丽凤,立即离座,站了起来。
蓝天丽凤急上一步,说:「让我来为你们引见。」说着,一指天麟,说:「这是我弟弟卫天麟。」
苓姑娘微一裣衽,轻声喊了声「卫公子」。宋大憨想是见天麟文质彬彬,不像一介武夫,于是,鹅卵眼一瞇,大脑袋一晃,立即酸酸地朗声说:「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公子,乃我宋憨哥毕生之大幸也。」
卫天麟听了,哭笑不得,只好双手抱拳,连声说:「不敢,不敢,过奖了。」
苓姑娘见哥哥又学爹往日会客时的情,不禁气得柳眉微扬,杏眼圆睁。宋大憨明明看到,仍是气十足,理也不理。蓝天丽凤强忍笑意,一指宋氏兄妹,又对天麟说:「这两位,是鼎鼎大名洞庭君宋老前辈的男女公子。」
卫天麟盛赞了宋老英雄几句,随即与三人入席。宋大憨酒到必干,佳肴必尝,兴高采烈,大谈他自己过去的英雄事迹。由于大家都知他是个浑人,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这餐饭吃得极端愉快,饭后换上香茗,气氛仍极轻松,宋大憨把在父亲洞庭君处听来的江湖异事,一一和盘端出,倒给天麟增了不少见识。
卫天麟两杯下肚,有意打趣憨哥。于是,唰的一声,将手中折扇一合,笑声说:「宋大侠家学渊博,武功定然惊人,何时有暇得让小弟瞻仰一番,以增见识?」
宋大憨一阵快意地哈哈大笑,说:「爹因我憨哥生性鲁笨,特命我习练外家横练功夫,不怕掌击,不惧刀剑。」 说着,大脑袋一晃,凑近天麟,低声问:「公子老弟,你可知横练功夫的脆弱处?」
天麟故意轻轻摇头说:「小弟不知,尚请见告。」
宋大憨嘿嘿一笑,咧着大嘴,一摆手,说:「不知道最好。」
天麟星目一转,微竖拇指,说:「宋大侠刀剑不入,拳掌难伤,这身功夫实在难得,怪不得昨日酒搂之上,豪兴大发,公然向疤面人挑战……」
宋大憨未待天麟说完,全身一凉,顿时傻了,脸上兴奋之色,瞬即消失,显得颓丧异常。天麟故意不解地去看苓姑娘,苓姑娘黛眉轻锁,螓首微垂,再转首去看蓝天丽凤。蓝天丽凤眼望门外,面有忧色。天麟一句疤面人,室内欢笑顿时消失了。
蓝天丽凤喟然说:「弟弟,你可听说,近半年江湖上出来一个疤面人?」
卫天麟点点头说:「听说过,据说这傢伙是个脸上有疤,极为丑恶的人。」
苓姑娘倏然抬头,粉面含威,显然不高兴地说:「丑人并不见得恶,许多相貌英俊,慈眉善目的人,暗中所作所为,却都是些伤天害理之事。」
天鳞心中暗暗佩服苓姑娘的见解,于是,歉然说:「姑娘说得极是,人丑并不见得心恶……」
蓝天丽凤轻轻一叹说:「憨哥向疤面人挑战,只是一句戏言,岂知疤面人竟真的知道了,并令憨哥自选场地,较量武功。」
卫天鳞佯装震惊,转首对宋大憨,问:「宋大侠,这话可真?」宋大憨一眨鹅卵眼,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蓝天丽凤望着苓姑娘说:「最令苓姑娘为难的是,疤面人又是她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