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庭。就以这蒙顶甘露为例，嘬之在
，浓香
喉。非大
之
，不能饮此物。”想来说话者便是慧观。
果然，众见到慧观说话，纷纷拱手见礼。一位书生道：“法师化外之，竟谈大。反倒是我等红尘中，却偏
我灵寿茶的清雅。”
身边寻阳此时已恢复平静，便小声向檀羽介绍：“郑羲郑公子是荥阳郑氏的子弟。”
僧道席中便有欲起身反击，李顺挥手制止道：“今天请法师来，非为茶道。诸公若有雅兴，不妨择
再谈。吾等虽学建安，却不谈清言，专论国事。诸位想必也听说了，北海近冒出一支
军，一路向西，已攻陷多处城镇。颖川、西凉皆有响应。听闻蠕蠕也派军袭边，已打到了代郡。大魏立国数十载，一向对境内汉多有镇压，无敢轻易谋逆。可为何一夜之间，战四起？难道汉素懦弱皆是幻象？我是百思不得其解。慧观法师刚从北边过来，不如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檀羽闻言，心中怆然道：“他能说清楚才怪了，我若不是有东山遇，怕也是难知一二。”
果然，慧观摇摇
道：“说来真是怪，贫僧云游天下，半年前从北海至柔然，去的时候商贾云集，尚属祥和。然前从蜀中归来，再赴北地，却见生灵涂炭，血流漂橹。细细打听，才知是荒土盟北海分舵的分舵主，忽然带着一群弟子从荒土盟中独立出来，成立了一个什么北海帮，揭竿造反。他们还联合了静
宫、麦积山的许多弟子，声势浩大，立时打下了许多城池。更怪的是，很多地方的守军要么直接投降，要么就是军官被部下杀死后起义。因此，这支马一路杀过来，竟未损失什么实力。”
檀羽虽已知道此事，但听此言仍是颇为震惊，心想：“早闻当今江湖三大门派，静宫、荒土盟和麦积山，一向泾渭分明，并无实质联盟。这些来自未来的，究竟如何这般强大，能把三派的马都汇聚在一处？”
李顺又问：“那这些军是为了什么造反呢？或者他们有没有什么檄文？”
“有倒是有，不过贫道不大理解，叫什么民主与科学。”
“哦？老夫也算行走过大半个天下，却不知这是何意？”
“贫僧仔细打听了这檄文是什么意思。这民主是说，天下是所有百姓的，不是皇帝一个的，皇帝要靠百姓聚在一起投票选出来。而科学则是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仙鬼怪的东西，要相信真理，要崇尚百工的技术。”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显出不理解。眭夸首先站起来言道：“太誓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民之所欲，天必从之。这天下自然是百姓的，天子不过是代天巡狩，天子无德，民心自然相背。尧崩之时，诸侯均去朝觐舜，而不朝觐尧之子，舜不得已而登天子位，足见民心之向背。汉魏时之储君择立，官员均有奏荐之权。我就不懂了，让百姓都来选，百姓连皇子们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如何分辨孰贤孰劣？”
另一个青衫儒生道：“还有这个什么‘科学’更是让摸不着脑。子曰：敬鬼而远之。鬼之事素来虚无缥缈，只是心中的一个幻象，不做亏心事者，谁会相信这种东西？至于百工者，子夏有言：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学以致其道。崇尚百工的技术？难道要教贪图物欲？”
他俩说完，两边众纷纷点。李顺捋捋胡须：“的确令费解。看来，今天这个话题是谈不起来了。那我再出一个题目，请诸位参详。武王伐纣，便是顺天应，王莽篡汉，便是倒行逆施。自古云：成王败寇。莫非此中果真全无天理吗？”
这次李孝伯率先说话了：“武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仍以服事殷，岂能与假作谦恭的王莽相提并论？”
眭夸见他说话，便突然笑嘻嘻地言道：“腐儒啊，腐儒！武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不过是论语的夸大之言，岂可相信！武王夺了天下便‘以服事殷’，若如与王莽一样败了，未尝便不是未篡之谦恭吧。”
另一个儒生摆了摆手，道：“尔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乃所谓春秋笔法。太史公说，记史乃是‘究天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史官自有一家之好恶，试问这世上除了先圣之外，又有谁能真正堪
正邪道义。有言道：公道自在心。孰王孰寇，本就当由世评说。”
一位皂衣道士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武王也好，王莽也罢，亦不能逃于天地五行之外。天命武王兴，王莽灭，吾等凡夫，岂可尽知此等天机？”
“道长所言固然不错，所谓成败自有天定，然而力亦非全无可为之处。依我看，自古的英雄不过是四个字，审时度势而已。纵观历朝历代，哪位开国之君，不是在无数天下英雄之中脱颖而出？其形势之凶险，创业之艰难，决非常所能想象。吾等此番讨论，也不过是管中窥豹耳。另外，对时下的战局，依我看，也不过是一帮庸作，掀不起什么大
来。”
他这大话一出，满座哗然。先前的郑羲道：“李真
兄这么大的气，想必是有所恃而言吧？”
那李真正欲回话，门外忽然吵闹起来。几个法曹参军闯进门来。李顺连忙起身相迎：“冯参军来此，不知有何贵
？”那冯参军拱手还礼道：“请秃发羌出来回话。”李顺不明所以，转身叫秃发羌过来。那冯参军道：“请跟我们去一趟衙门吧！”
那秃发羌就是适才给檀羽领路到内间的后生。寻阳见变起突然，连忙与檀羽解释：“秃发兄长是原南凉国主之子，南凉国灭后，其国主将之托付给师尊，故在身旁做了义子。”
那边冯参军二话不说便将秃发羌带走，李顺忙叫家仆：“赶紧跟过去。”家仆依言而行。
李顺眉紧锁着回到主座，慧观法师言道：“公子一向行正言恭，乃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今怎地沾上了这等刑责之事来。”
“我也是一雾水啊，”李顺站起身来拱手道，“诸位，今之会不想横生出此等变故，实在是在下失礼。莫如今就此散去，等了结了犬子之事，我等改再会如何？”
郑羲便拱手道：“那晚辈先告辞了，世伯若有需要帮忙处，托来庄上知会一声便是。”于是众纷纷起身离开。李孝伯也起身欲走，李顺却抢上前拉住李孝伯，跟他耳语了几句。李孝伯道：“哦？兄长，贺喜啊。”李顺一阵苦笑：“好贤弟，就别说风凉话了，务必要替我办好此事啊。”李孝伯道：“只管放心，我即刻启程。只是我这弟子……”他说着指了指内间中的檀羽。
李顺道：“不如让贤侄留下来住几天。我观此子眼炯炯、格沉稳，应是个可造之才。我有意栽培于他，弟不会介意吧？”李孝伯道：“能得兄长指点，乃此子三生之幸，羽儿还不快来感谢。”檀羽忙走出内间，躬身向李顺道谢。李顺勉强笑了笑，便让家仆将檀羽与寻阳带出了正堂。
正堂之后是一处天井，中间一大缸，盛满了水。这平棘居所，不论贫富，均会在堂后设一处天井，每逢雨季时，雨水顺着房檐便落在天井内，以示“肥水不流外田”之意。
此时天井中并无一，只檀羽和寻阳两个。两对视一眼，却不知该借此机会叙叙旧，还是说说兄长羌的事。寻阳毕竟小
脾，两件事压在身上，她便不自禁地将两颗泪珠挂在眼眶中，眼看就要掉下来。她只是自言自语地说着：“他们为什么要抓兄长？”
檀羽看着这水灵灵的小，江南少的灵气在她身上一览无余。这个小，原本与自己是青梅竹马，他本也筹划过以后明媒正娶，给她一生的幸福。然而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