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md.ter
2024年3月12
【第五章·酒歌】
啊！留罢！
沉的午夜在说什么？
「我睡着，我睡着——
我从沉的梦里醒来；——
世界是沉的，
出白昼所想的还要沉。WWw.01BZ.cc
痛苦是沉的——
快乐！却比心疼还要沉；
痛苦说：消灭罢！
可是一切快乐都要求永恒——
要求沉，沉的永恒！」
——尼采《醉歌》
5.1Mrgrt玛格瑞塔[1]
江馨月
「月儿，该起了。」
迷迷糊糊的，江馨月依稀听到有在她耳边说。似乎有一只手掌，轻轻在她
脸颊上抚摸。她觉得那是个熟悉而明快的声音。
「小滢……老公……」她含混地说着，觉得喉咙依然火烧火燎地疼，伸出手，
把那只手握在手里，紧紧贴在自己脸上，「别走，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那只手的主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然后，又是一声。
不过这次，叹息的是江馨月。
那只手，修长寒冷，骨
匀称，依然捂在江馨月脸上。一点点灼热的眼泪，
从那只手的指缝间渗出来。
「想不想喝点什么？或者，今天让酒吧打烊？」
手的主的声音平和而从容，和崔滢的声音有几分像，语速却慢。
「不了，照常开门吧，崔滢会希望看到这里天天宾客盈门的样子……如果方
便，让他们给我端一杯Mrgrt吧。」江馨月把按在她脸上的手放开，眼睛却
仍闭着，一张俏脸上，泪痕依稀。
「喂，你不关心我是谁吗？」那
忽然问，声音里带了一丝好。
江馨月听到高跟鞋与地面接触的声音，于是她费力地把眼睛睁开了一线，她
模模糊糊地看到床边的那双脚——脚趾修长，趾甲宛如十颗大小不一的黑曜石。
凉鞋上的系带是金色的，在脚面上有
致的紫黑色无花果形状的装饰。
然后，那双脚开始向着门边走，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你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极乐死。」江馨月轻轻抽了抽鼻子，
声音却渐渐平稳，「崔滢最后很开心，谢谢你们帮她安排，还有那台机器。」
「崔滢最后唱给你的那首歌，很好。」停在门
，「听得我这个不会流
泪的都想哭了，还有，我的一个朋友有点嫉妒她呢。」
「为什么？」江馨月完全把眼睛睁开了，看着门那个一身黄衣的窈窕的背
影——那个子不矮，黑色的
发如同小瀑布一样披在肩上。
「因为她唱这首歌的样子，和我那朋友的绰号很像。」黄衣顿了顿，抬
手捋了捋挡在额前的发——手腕上，是宝格丽那款经典的腕表，如同一条盘绕
在手腕上的金色小蛇，「她叫荆棘鸟。」
「我听崔滢说过这个外号……」江馨月怔了怔，「那不是最近很著名的那个
犯罪团伙，叫做……」
「ABITCH.」黄衣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知道我们不是一个的
不多，甚至警察都以为我们是一个。」
「昨天你们竟然都在。」
「嗯，Merd是极乐死的顾客，同时崔滢也是ABITCH的朋友，所以我们没
理由不来送她。」黄衣的语速还是缓缓的，「她说，你比她更勇敢，是真的。」
「你不是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你们的Tn也说过，」江馨月苦笑，犹豫了
一下，还是问出来，「那个ERS，或者说『长发公主』也在吗？她应该会关心自
己产品的表现。」
「不在，她昨晚有自己的安排，更重要的安排。」黄衣看着江馨月，她
的一只眼睛被发遮住了，但露出来的那一只眼睛却亮得像黑宝石，「不过Rpunzel
如果关心，现在应该可以直接问问Merd了。」
「我忽然有点好你究竟是谁了。」江馨月把身体撑起来了一点，「你属于
极乐死，还是ABITCH？或者两者都是？」
「可是我忽然不想告诉你了，」黄衣浅笑，「你就暂且把我当作一场梦
吧，或许，不久以后咱们应该会再见面的……对了，烤很好吃，我们都吃了，
而且，我们也都按要求捐献了。希望你别恨我。」
「不会，虽然看见那些食客我心里不好受，但是我知道那或许是崔滢想要的，
她想要的我就可以接受，什么都好。」江馨月苦笑，「不过，你或许知道，Tn
说，昨天吃的……」
「嗯，我知道的，没关系。」把身体斜斜靠在门边，没让江馨月把话说
下去，「现在我该走了，还有很多别的事。」
「我刚才还期待你会帮我把酒拿上来，然后再陪我一会。」江馨月的语气有
些惋惜，她觉得喉咙有些痛，轻轻咳了一声，「如果是崔滢让你来照顾我的，那
她一定知道我现在会很想要。」
「我按照崔滢说的给你们的员工
待过了，另一个版本，就好像《非诚勿扰
2》里面的生告别会[2]，当然，你是知道的。」黄衣伸出舌舔了舔嘴
唇，「你和崔滢很会选，那些服务生都蛮帅的。蛮想和你一起尝尝，可惜我没
时间，所以我就不留下陪你了。」她说着，自顾自地扬了扬手，抬脚下楼，「给
你们一个小时，够了吧，六点钟酒吧该开门了。」
「梦，听说极乐死可以尽力你们顾客的一个愿望？」江馨月忽然问。
「嗯，你可以向茉莉公主的灯许愿，虽然她也不是万能的，但是，万一实
现了呢？」说着，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只留下这一句飘渺的话。
「小滢，这个愿望……应该也是你的吧。」江馨月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开，
只是呆呆地若有所思，「真的能实现的话，你也会开心吧。」
好半晌，她只是痴痴地想着，坐在床上发呆，直到听见敲门声响起来。她没
起身，就这么双眼定定地看见门打开，再双眼定定地看着端到眼前的那杯酒。
杯子的形状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杯的外沿，是一层雪样的盐霜，杯里的酒，
微微显得有些
黄色。
江馨月伸出舌舔在盐上，咸味和柠檬汁的酸味一下子在嘴里弥漫。她没有
犹豫，一把杯里的酒喝下去。
冰凉，却火烫，龙舌兰特有的刺激味道一下子让她皱起眉毛，然后忍不住用
手背掩着嘴
轻轻咳嗽。
「月姐……」男服务生显得有些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