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之后跟我走出营帐。
刚踏出帐门,就见薇达跪伏于地,对我行最卑微的奴仆礼,无比恭敬地说道:“女奴薇达给主人请安!”莎朗站在她旁边,身穿纯白修女服的没少女像迎宾小姐一样叠手在腹,非常安静地站着,一见我从帐幕中走出,立即低首敛衽,毕恭毕敬地道:“贱婢莎朗给埃唐代啦大人请安。”卡玛头一次见到这种举动,不由掩嘴轻笑,小声对我道:“帝国的规矩可真多啊。”我则早就习以为常。薇达身为我的奴隶,每日对我下跪请安是她应该做的。莎朗倒是根本没有必要每天对我行礼,不过想是她平时伺候公主伺候惯了,我又是帝国贵族,她大概是认为自已既然身为侍女,也理应服侍我吧,反正我虽然新里觉得有点好笑,但也由她去了。
※※※
朝阳的微光照亮了东面的山头。
战士村沐浴在曦微的晨光里。
战士族圣庙下的大斜坡上,密密麻麻坐满了全族的男女老少。
长老会的五位长老和族中威望较高的精锐战士,坐在斜坡底端一张由百多块羊皮缀成的坐毡上,情严肃地盯着站在斜坡下大空地上对峙着的冈萨雷斯和我。
冈萨雷斯拿着我的菊一文字。
我手握的却是一把普通的巨剑。
冈萨雷斯身为战士族第一勇士,武艺高强,当然不可能只会用一种武器,大陆上那些叫得出来的武器他都有涉猎。
他最擅长的武器,当然就是那种传自东方的重武器“双鞭”,武士刀则属于次之。
我擅使武士刀,但对于巨剑也很偏爱。当初在跟格里弗斯来到帝都闯荡的那段日子,我其实是有专门练习过巨剑的,无奈因为体型不够高也不够壮的关系,我对于巨剑的用法始终也谈不上太高明。
今日我跟冈萨雷斯,都选择放弃自己最擅长的武器,改为使用次一级的武器来对战,双方都展现出对对手足够的公平与尊重。
一名年轻战士一下一下拍着皮制大鼓,当他拍响第四十九响时,这场冈萨雷斯为战士族争取至高荣誉的武斗,便会开始。
四十、四十一……
在场观战的战士族人,不管他们是身经百战的老战士,又或从未上过战场的新丁,呼吸都不由粗重起来,透露出他们内心的紧张。
冈萨雷斯双目闪动着慑人的精光,为了战士族的声誉和对我的敬重,他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四十四、四十五……
空气中的无形压力更浓重了。
我将呼吸调节至若有若无,心湖寂然无波。
所有其他人的经都像一条拉紧的弓弦,等待着一触即发的恶斗。
冈萨雷斯左右脚交替着提起又放下,发出“噗噗”战步踏地的响声,加重了千钧一击的慑人气氛。
四十八。
鼓声忽地变成连绵不断,转入低沉。
“咚!”
终于敲响了第四十九击的巨响。
冈萨雷斯暴喝一声,双眼光猛涨,上身前俯,一下子冲到我身前五尺处。
菊一文字弯了个动人的小弧度,向我咽喉挑来。
我微微一笑,巨剑像从蛇同窜出的毒蛇那样,挨着菊一文字擦身而过,依样画葫芦般挑向他的咽喉,却比他快了一点点。
冈萨雷斯不愧是骁勇善战的第一勇士,毫不慌乱,灵活地稍向后移,刚巧到了巨剑不及的距离,菊一文字一沉一升,由下而上往我的巨剑削来。
菊一文字何等锋利,若给他削个正着,我手中这把寻常货色的巨剑必会被中分为二。
我微一沉腰,巨剑借势往削来的菊一文字迎去。
围观的战士族人中惊叫迭起,但冈萨雷斯的剑势却没有丝毫停滞,反而加快了速度,务要使我来不及变招退缩。
眼看两剑交击。
我一声长啸,巨剑由直劈成平放,当菊一文字刚碰上剑体时,突往后微缩,同时巨剑由平变斜,贴着菊一文字往外移去,厚重的巨剑就像羽毛般毫不着力,菊一文字的力道完全被化去。
战士族人见巨剑分毫无损,目瞪口呆后,爆出了平地霹雳般的喝彩声。
冈萨雷斯沉喝道:“好剑法!”收回菊一文字,乘着我巨剑荡开,空门大露的良机,藉身体前压之力,菊一文字当熊劈来。
我正要他这样。
说时迟那时快,我左臂一扭,巨剑以肉眼难见的高速,由菊一文字右上方旋风般转回来,在菊一文字砍上我熊膛前的刹那,绞击刃上。
“当啷”一声,响彻全场。
战士族人看得连呼吸也停止了。
我和冈萨雷斯的膂力相差很多,但我的剑气比他猛烈,同时又占了剑重的便宜,以绞击的螺旋力道化解劈砍,冈萨雷斯立时全身一震,菊一文字几乎脱手。
他狂喝一声,往后退去。
我一直未移动的双脚,闪电前踏。
巨剑长江大河般连绵不断,一波一波往冈萨雷斯冲击过去,但无论剑势如何开展,始终黏着菊一文字狂攻,使对方不能利用无坚不摧的刃锋制造优势。
战士族人疯狂地叫嚣着,我也听不清是在为谁在打气。
冈萨雷斯一肚闷气苦苦撑持,一连退了十多步,这可能是他这无敌于战士族的战士所创下的最窝囊的纪录。
我哈哈一笑,剑势忽收。
此消彼长下,冈萨雷斯刃光暴涨。
我以细致之极的剑法抢入他的剑势里,虽是刃来剑往,但却没有半下碰撞。
彼退我进,彼进我退。
这纯是以快打快,我每一剑都是冈萨雷斯的必救处,使他不能不回刃苦守,全无展开攻势的良机。
战士族人纷纷立起,为这精彩绝伦的剑斗歇斯底里地狂喊着,喝采声一个接一个地爆起,回响轰鸣,山动谷应!
“锵!”
我们两人分了开来。
我的巨剑只剩下半截。
狂叫着的战士族人一时鸦雀无声,不能置信地看着我高举的断剑。
冈萨雷斯呆望着我。
战士族人欢叫起来,他们的战士得胜了。
冈萨雷斯却高举左手,制止了他们的欢呼。
我微笑的看着他。
冈萨雷斯一步一步往我走来,恭敬地将已归鞘的菊一文字递还给我,大声道:“埃唐代啦!你胜了!”我将断剑插在地上,接过菊一文字,微笑摇头道:“我没有胜!”冈萨雷斯转身面向着鸦雀无声的族人道:“你们以为我胜了,但其实我是败了,因为埃唐代啦刚才是故意让我斩断他的剑,连我当时也以为自己胜了,所以我败了。”众人齐露出不明白的态。
冈萨雷斯激动地道:“就是在断剑的刹那,我露出了防守上的空隙,以埃唐代啦的剑术,只用那截断剑便可制我于死地,但使我感动的是,埃唐代啦不但不乘胜击败我,还连防守也放弃了,使他自己完全暴露在我的剑锋下。”我嘿然道:“那有何了不起,难道我害怕你这朋友会杀我吗?”冈萨雷斯转过头来,深深望着我道:“埃唐代啦,就是你对我的信任,使我铭感于心。”他举起两只大手,转过去向他的族人公告道:“我以战士族第一勇士、战士们的大头领、战士的代表身份立下誓言,由今天开始,埃唐代啦?多拉埃姆是我们的亲兄弟,即管他要的是我们最宝贵的生命、最痛爱的妻子,我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