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皇家用物,我还是第一次见这般纯净的琉璃,好似透明一般。如此晃荡,里面罐子竟不漏出一滴油了。若是皇后娘娘赏一盏与我,待到了麓灵山,小师妹必定高兴。”
玉昭言笑道:“此物稀有,小七自然喜欢。就是有些重,提久了手酸。”
二师兄不说还好。他这一说,陈湛非才觉得右手酸的不行。立刻换在左手。一路颠簸,不知倒了几手。
一行人勉强走了四个时辰,才停下歇息。
皇后睡在轿厢里,两个宫女铺了张草席,垫上褥子,和衣而睡。
荒郊野岭,野兽出没,盗匪横行。自然要有人值夜。夏冲兄妹值守一个半时辰,后面一个半时辰轮到师兄弟。
第三十二章
天色微茫,可见些许光彩。
夏鄢打了个哈欠,掀开裹在身上的毯子,一边揉眼睛,左手下意识去摸放在身旁的长刀。
“好香呀,是什么?”夏鄢目光一扫,见麓灵派师兄弟坐在一个高大繁茂的红杉树下,围着柴火,好像在烤着什么。
她坐起身子,目力清晰了不少,鼻子嗅到更加浓郁诱人的肉香,定睛一看,火堆一左一右插着两根二尺来高的枝丫,枝丫上架着一根削去枝叶的木棍,中间串着一只被烤的焦黄的小猪。陈湛非从包袱里摸出一个小罐子,解开蒙在罐口的布块,倒了些细碎的粉末撒在烤猪上。一时间,那肉香更加诱人。
“兹拉兹拉...”
柴火烤得猪肉冒出金黄的油汁。
这一小,不止夏鄢,她的兄长夏冲也醒了。
陈湛非捏着把匕首,朝兄妹二人小声招呼道:“夏冲大哥,夏鄢姐姐,想必饿了吧,来吃点烤猪肉,权作早饭。”
夏冲本来冷言寡言,此刻闻着肉香,肚子闹起动静。而且人家笑脸相迎,若是没个回应,就是自个无礼了。
夏冲起身,叫着妹妹一齐走到火堆边上,拱手道:“陈兄弟盛情邀请,在下谢过了。”
陈湛非拔出匕首,在那烤猪身上割了两块焦黄肥厚的肉,用先前摘来的芭蕉叶裹着,递给夏冲兄妹。
“多谢。”夏鄢有些羞涩,接过烤猪肉,坐在兄长身旁,小口吃着。
陈湛非给自己和二师兄也割了快肉,分别吃起来。
夏冲咽了口肉,问道:“夜里未听着动静,不知陈兄弟是哪里捉到这只小野猪?”
陈湛非道:“夏大哥与夏姐姐歇息之后,我和师兄值守了约摸一根时辰。我因内急,便入这林中方便。想着皇后娘娘銮驾就在近处,自然要跑远些。谁料竟遇得一野猪窝。母猪受惊,窜入乱从之中。我摸黑一抓,抓到了这倒霉的畜生,三十来斤重。本要多抓两只,想着一时吃不了,该臭了。便提着这畜生返回。”
“原来如此。”夏冲夸赞道,“陈兄弟不仅但大心细,竟也烤得一手好肉,我在宫里当差,从未尝过如此美味的佳肴。方才醒来,闻着香味,口水呀止不住地流。”
玉昭言见夏冲手中烤肉将要吃尽,将匕首递给他,道:“我这六师弟武学修为尚可,厨艺高出一大截。这野猪肉烤得如此喷香诱人,除了火候掌控,味道上可少不了他自个调制的香料。”
“是何香料,还请陈兄弟不吝赐教,在下回去也学一手。”夏冲道。
陈湛非指着放在石头上的青瓷小罐,“胡椒,芝麻,盐,番椒,晒干之后捣成碎末,撒在烤肉上就可。”
“原来如此,夏某受教了。”
树下四人一边吃着烤猪肉,一边畅谈起来。不知不觉中,东方天际泛白,散着几抹光彩。这山野里,明亮了不少。
揽月与明姝双双醒来,闻到肉香,惊喜望去。她俩互相望了望,不知要不要去讨些烤猪来吃。皇后随时醒来,若俩人不在近旁伺候着,必然遭罚。
山中比不得宫里。二女用帕子沾了罐子里的水,简单梳洗后,便静静侯在马车边上。
没多久,轿厢里出现动静,二人赶紧上车,伺候皇后梳洗。待掀开帘子时,只见陈湛非双手捧着芭蕉叶站于马车下。
“揽月姑娘,这是在下夜里捉的野猪,将将烤好的肉,欲献与皇后娘娘进食。”
“端进来。”耶律南仙的声音响起。
“是。”揽月小心捧着芭蕉叶,端进轿厢里。
明姝拿起筷子,先夹了片烤肉,品尝之后,确认无毒,才恭请皇后品尝。
“居然是子朗亲手烤的肉。”耶律南仙夹着烤肉肉片,心中自是激动不已,檀口一开,慢条斯理地将烤肉片吃进嘴中。
“这孩子,武学精湛不说,就连厨艺也如此高超。”耶律南仙接连吃了五六片口肉,才放下筷子。
剩下的,自然是赏与两个宫女。
一刻之后,皇后下令继续出发。
武林山脉险峻异常。遍布高山深谷,悬崖瀑布,自然也少不了野兽和盗匪。越接近渝州府,路途便越发艰难曲折。脚下这条官道,自宋时才修通。几百年来修毁无算,到如今这乱世,官府无心亦无力治理。有些路段颠簸难忍,皇后也只得下车骑马。
渐渐地,日头火辣,山野林中燥热难耐。人疲马乏,听得山下有水流之声,耶律南下下令寻到水边休整。
一行人沿山路缓缓下行,两柱香之后,听得水流之声似在耳畔。树林荫翳,光影交错,总算凉快了些。莫说人,胯下的马儿也欢快了些,原先慢悠悠的步子不知不觉快了不少。
“啊哈哈哈,真爽呐,七八岁的小女娃...”
“你们这群畜生啊,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相公,相公...老天爷呀...”
“嗯?”玉昭言勒住马缰绳,耳朵细听,察觉那哭喊怒骂之声距自个约摸五十来步。
他警觉地看向前方的拐弯处。左侧是长满树木的斜坡,右侧是一处突出土坡,其上生着三颗松树。
“启禀娘娘,草民听闻前方异动,为免銮驾受扰,还请允草民先前往探查一番。”玉昭言勒马转向,跑到皇后所在马车前禀报。
“准。”
得令,玉昭言与陈湛非骑马同往。
还未绕过突出的土坡,便见十多个持长矛钢刀的土匪,朝他们这边冲来。
那群土匪一边蜂拥狂笑,一边大喊:“有肥鱼,大肥鱼,六匹马,一辆马车。”
师兄弟二人停马在拐弯处,正巧目睹不远处那血腥残忍的一幕。
只见三十步之距的路边,一处青苔遍布的石壁里不停喷涌出清白的水花,落入下方一丈处的水潭中。那水潭边上长着一颗十丈之高的大叔,枝叶繁茂,遮天蔽日。
五六具尸体扑到在路边,鲜血溅射,尤为骇人。一具男尸体趴在水潭边上,却没了头颅。脖颈断口处仍在流着鲜血,想来才丧命不久。那血淌入水潭,将清澈的潭水染得浑浊不堪。一颗双目圆睁,似要突出眼眶的头颅漂在水面,随水波浮浮沉沉。
树下有几块长而平的大石头,表面光滑,一看就是路人歇息只用。只是此时,一长胡子的土匪就坐在上面,怀中抱着一幼女,大手掐着幼女细腰,一上一下套弄着。那幼女好似没了生气,只张着嘴,耷拉着脑袋,两只眼睛泛着眼白。再看她身下,双腿之间一片血污,沾得粉白的臀儿黏糊糊。
那长胡子土匪裤子褪到脚踝,赤着下半身,一根黝黑恶心的棍子直挺挺朝幼女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