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纪宏赶到前面招了辆出租车,我们一行随即到了一家装潢精致的火锅店,由服务员领着进了二楼的大包间。
屋里的空调随之开启,冷风徐徐吹来,在这颇为炎热的天气里,让人感到几分凉意。倒是吃火锅的好地方。
很快锅里的汤水烧沸,我们点的菜随之下锅。
此时桂成提议要喝点白酒,没想到一向滴酒不沾的纪宏竟同意了,而青华也在一边附和了两声。
这个时候要是再不明白室友们是想做什么才是怪了。他们是想把我灌醉。毕竟我这几天,确实让他们担心了吧。
都说一醉解千愁,或许如此。
对于这番好意,我并没有反对。因为现在,真的怎样都无所谓了。
酒水随之上桌,我们一人倒了一杯白酒。
“那...散伙饭正式开始了!”,桂成举起酒杯:“干杯!”
“来来来,干了!”,纪宏拿起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这家伙向来滴酒不沾,此时直接喝了一杯,整张脸顿时涨的红里发白。
大概是瞧见了他脸上的痛苦之色,桂成担心问道:“喂,你没事吧?”
“没事”,纪宏笑笑,看向我道:“我都干了,东子你快点啊。”
我默然拿起身前的酒杯,将里面的液体一口气灌进嘴里。就像吞下一块烧红的烙铁,火辣刺痛的顺着食道蔓延而下,直至胃里。我下意识深吸口气。
不知为何,这种辛辣的撕裂感的竟让我觉得舒爽几分。连日来冗积在熊口的东西,似被这火辣的刺痛烧灼而穿,从而空出了一个能供人喘息的缺口。
但随着痛感慢慢消退,这个缺口也随之闭合,让人几近崩溃的东西再次淤积心头。
我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东子,先吃菜吃菜,菜好了。”,显然知道我要做什么,桂成拦住我。
我默然点头:“嗯...”
这之后,大家吃吃喝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桌上早已杯盘狼藉。这期间,有一杯算一杯,我也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酒,反正志早已模糊起来。
把自己灌醉,这种逃避的行为,我承认只有懦夫才会这么做,可每次刺痛入喉,就如痒极时被重重挠到了痒处,整个人竟有种扭曲的舒爽感,让我不得不继续喝下去。
老实说,很难受。胃就像是被拧毛巾一样扭曲着,里面的东西烧的滚沸,又痛又烫的让我微微抽搐起来,额头的汗大颗大颗的滑落。
以痛止痛。
这一刻,大概是已经痛的无暇顾及另一种痛,我竟觉得要舒爽了许多。
意识不知是前所未有清醒,还是自以为清醒。我再次拿起酒杯想倒酒,这时纪宏拦住我。
“东子,别喝了,不能——再喝了...”,这个时候纪宏脸色通红口齿不清,已处于半醉半醒之间,不过他还是拦手拉过我手里的酒瓶。
我默然放下酒杯。
“喂,东子。”,领座的桂成脸色也已通红,他大力的拍了拍桌子:“都喝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什么——什么也没说啊?!”
“我——”,我顿了下,随即听见自己说:“我说!”
“说!”
“我真的很喜欢她啊——!”
我大概也猛力拍了下桌子:“我当然会舍不得,我怎么可能舍得,我舍不得啊!”
“我就是这么个自私的人!哈哈!我当然想要她留下来!我就是这么自私,我就是很想她留下来!很想她留下来啊!”
“嘿嘿,那你就把她留下来呗,反正——你会负责到底的——对吧?”
我已经分辨不出是谁说的这话了,当即又拍着桌子:“我当然会负责到底!我当然要把她留下来,我要把她留下来!我当然会负责到底!”
此时我的意识已经极度模糊,我只记得自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嘴里念叨着“想把她留下来”,就想向外走。
“你现在去——不行!”,有人一把拉住我:“你——你得等你酒、酒醒了才行——嗝——”
我大概是甩开了拉住我的人,嘴里叫喊着自己没醉,轻一脚重一脚坚持要往外走。这时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拉住我,说我醉了,让我等酒醒了再去。
我想甩开他们,但又被拉扯着紧,一时甩不开,竟发起了脾气。
“好好好——去去去——”,有人哄劝道:“先喝酒,喝酒!等喝完了,再去!”
我一屁股坐在桌边,拿起酒瓶给自己倒酒,手不住的抖,顿时一大滩液体洒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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