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没事,朋友之间,应该的……。」
「对了,当时人不都是走了吗,你是怎么看到我的?。」
操场也是远离宿舍的,更何况都已经因为下雨解散了,我很确定当时四下已无人。
「嗯……。」
她想了一下,结果反问我,「你又是为什么躺那儿的?。心情不好?。」
「我心情不好想淋淋雨。」
「那我也是心情不好想看看这雨,谁知道看到一个傻子一样的躺在操场上好久都不动,过去喊了也没反应。」
「你在哪?。我怎么没看到你?。」
「主席台有顶棚遮雨,看着就好了,才不像你……。」
「后来,你是怎么把我拖到医院的?。」
我确信她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背不动我的。
「喊医生帮忙啊……。医生说你简直在自杀,太不把身体当回事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历过了一次生死之间。
「然后……。」
我想问的是她帮忙垫付的医药费。
「然后医生要求尽快散热,为了救你,我也是没办法才……。」
「为什么不让医生来呢?。」
「我也是没办法才谎称你是我男朋友的……。」
「为什么不让医生做?。」
我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霎时间一团火焰就在她脸上烧了起来,红晕从脖颈肉眼可见地向上蔓延。
幸好在她头发烧着之前,号码牌及时响了起来。
「你坐着,我去拿。」
我离开座位后放慢了脚步,好让她能冷静一下,一边也在思考。
八成能确定,曾经高中的同学,如今大学的同学,志气相投的异性朋友,是那种心意了。
无论是谁,当极其在乎的人陷入危险时,都会慌不择路地想要自己动手参与其中,更别提刚才说到认我为「男朋友」
时那甜蜜的窃喜。
这样的心理和表情与我曾经何其相似,每当触碰到、嗅到、看到、甚至哪怕仅仅是想到心心念的躯体时,都会如刚才一样。
我努力不去想象在我昏迷时被她如获至宝地接触时她的表情想法。
不寒而栗,宛如一个变态。
我应该,也是那样的吧?。
而且都数不清多少次了,毕竟,跟阮晴是生活在一起的。
一想到我将被,甚至已经被阮晴视作一个恶心的变态,就像不经意间的那一瞬间对于巧玉产生的黑暗的揣测,只觉食堂的冷气开得过分,熙攘的人群也没有提供丝毫温度。
「怎么这么久?。」
「窗口有点慢……。」
我毫不犹豫地将之甩给了第三方。
「嗯……。」
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拾起上一个话题,而我内心的小心思还没有停下。
她说是心情不好想看雨,虽然我名字里带了个谐音的「宇」。
我的水杯,哪怕台阶上只剩一个,她也是毫不犹豫地递给了我,连问一句都没有,显然已经十分确信。
那么问题来了,凭什么呢?。
除非她关注我喝水用的是哪个,不知道被她暗中观察多少次了,就连室友用的什么样的我都不清楚。
太1悉了,对着某个侧脸或者背影发呆,看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次数最多,我彷佛又看到了一个自己。
对美食的鉴赏结束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雷宇,其实我……。」
我转而直视她。
她有一个吸气的动作,「其实我想……。」
我还没反应过来,百分之九十九的表白专用开头语就被电话打断了。
我的手机,显示是阮晴。
太好了,你真是我的幸运。
阮晴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收到了我的又一份感激。
人总是这样,总是将失败或成功、悲伤和喜悦归结于自己的倾向,哪怕明知是意外。
接通的瞬间我就控制不住陷入了忘我的状态,「今天给你电话怎么没人接?。刚刚天黑了还没下班吗?。」
「加了会班,没信号,刚出来就给你回了。」
谢天谢地,管它有的没的、爱不爱的统统抛到一边,我只想你能好好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疲惫,隔着话筒都掩饰不住。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不在家看着,你就……。」
许久未见未联系,思念成潮汹涌而来,让我连话都不会好好说了。
我及时闭上眼,调整一下气息,放缓了语速,「妈,注意休息,日子要慢慢过,会变得更好的。」
「哼……。哼哼……。」
劳累的时刻收到一份最需要的思念和祝福,胜过人间任何安抚,她的笑声中带着鼻音,一如我此刻。
很怪,明明是幸福和欢喜,却当到达顶点时,便会忍不住眼泪的落下。
病后初愈,睡饱食足,再听到思慕的声音,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满足,让我的思绪开始飞扬。
「妈,最近你在忙什么呢?。这周我回去……。」
「最近有些忙,过两个礼拜军训结束了放好几天假,到时候回来行吗?。」
「好!。」
重新活过来的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但是平时给你打电话能不能接啊?。不会天天都这么晚吧?。」
「今天是特例,工作上积压了一些,后面到天黑就没事了。」
「那就好……。」
我此刻的样子想必是极傻的。
「在学校还习惯吗?。军训有没有晒得很黑?。」
「好得很,军训一点都不累……。」
我不自觉挺直躯干,彷佛声音也变得更加自信,「妈,我跟你说啊,光我们连就有顺拐的,站他旁边的老是被打到胳膊……。至于黑不黑,我那个西藏室友不用晒都比我黑……。」
我絮絮叨叨将近二十分钟,被眼前的目光提醒,「妈,你快休息吧,后面我再给你电话。」
「嗯……。」
她的声音低沉得多,原来已辛苦至此。
巧玉咬了咬嘴唇,「你刚刚说的话比之前一星期都多。」
我有些不好意思,「啊,这不是跟我妈汇报情况嘛……。」
「汇报情况至于又哭又笑的吗……。」
生理盐水早就干了,我毫不犹豫坚决否认,「你看花眼了!。」
她定定注视着我,有无奈,有遗憾,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走吧,回去了……。」
昨日的一切彷佛都被遗忘而远离,晚上难得的闭眼即入眠。
周二,照常是个大晴的开头,接着以烈日当空,学生是我的身份,军训是任务,专注于眼前的同时,我不吝在休息的间隙,分出一点点关注给相关的人,比如,前同桌巧玉同学。
操场东面是一片树林,上午时投下片片阴影,地上还有成堆展开的太阳伞。
那是女生连,巧玉就在其中,此时正坐在地上发呆。
如我一样在太阳直射下对那块遮光地充满希冀的大有人在,绝不是因为那里的女生连,至多占一小点原因。
她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