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随
与朋友分享什么江湖趣闻似的，听得
不由微笑，也不觉得怎么尴尬。
“二总管客气。
”胡彦之抱拳拱手，霎时收起逐目猎艳的轻浮态，悄悄对眼前这名总管一城命脉的秀丽
郎留上了心。
横疏影瞥见采蓝、碧湖二姝昏迷不醒，吩咐一旁随侍的少年道：“钟阳，为这两位姑娘安排一间僻静的客房，拨几位能
的嬷嬷照看，速请大夫来瞧。
切记：诊金、药材等均不可吝惜，莫要耽搁了救治良机。
”那被唤作“钟阳”的高大少年，正是先前斥喝巡城司马之，生得英俊魁梧、目如朗星，眉宇间隐有一
剽悍之气。
他低
领命，出厅唤得几名司役抬来软榻，后跟着三、四名身子壮健的中年仆
，仆们轻手轻脚地将蓝、碧二抬上软榻，朝横疏影一躬身，低着鱼贯退出厅院。
黄缨虽未昏迷，然而身心俱疲，眼看也快支持不住，说是要照顾二，随下一并去了。
染红霞感激横疏影的体贴安排，起身欲谢，却让她一把挽住，只得坐了回去。
两把臂扣指，距离登时拉近，芳息相闻，吹鬓如柳，横疏影似无松手之意，径与她并肩靠，模样十分亲热。
“多……多谢二总管。
”染红霞与她并无
，平素只有公事往来，顿时颇不自在。
横疏影拍拍她的手背，微笑道：“妹子说得什么话来？贵我两派同为正道，一向好，既到了姊姊的地，暂且宽心住下，先把身子养好。
有什么话，等明
睡醒了再说。
”唤另一名随侍的少年何煦，让他吩咐厨房准备饮食，少时送
诸房里。
染红霞沉默片刻，终于按捺不住，玉白色的淡樱
唇微启：“二总管……”横疏影闻声回，明媚的杏眼微微睁圆，竟有一丝天真。
“什么事呀，妹子？”染红霞一怔，忽觉再生分下去，倒显得自己不近
了，犹豫了一下，改道：“横二……横家姊姊，敝门遭逢大难，众家师妹生死难料，我很担心。
姊姊若有……若有手能借，我想先回断肠湖一趟，瞧瞧庄园里的形。
”横疏影蹙眉道：“水月停轩怎么啦？来，快说与姊姊听。
”染红霞点点，将如何被妖刀万劫追杀、如何遭遇魏无音与赤眼，以及坠崖获救等，仔细代一遍，只隐去解“牵肠丝”一节不说，对中毒之事也只字未提。
幸好黄缨、采蓝等均已不在厅内，她刻意避开耿照的目光，讲到坠下红螺峪时目光微略低垂，浓睫轻轻一颤，只说四在崖下暂宿一夜，天亮时才发现魏无音已然辞世，而后遇上观海天门的苏彦升一行，再来便如胡彦之所见。
她的嗓音清脆动听，只是伤后体力稍弱，说了一会儿有些喘不过气，只得停下歇息。
横疏影抬起眼，视线越过大半个厅堂，忽然开：“那把赤眼刀，如今何在？”所目却是垂手而立的耿照。
耿照不敢不答，低道：“启禀二总管，便在小的背上。
”解下白布包袱，双手捧过顶。
横疏影点道：“拿来我瞧瞧。
”忽听两急道：“不可！”几乎是异同声，浑如一。
胡彦之一声嗤笑，看看染红霞，又看看耿照，不觉双手抱胸，饶富兴致。
耿照自知失言，赶紧低；染红霞面颊发烧，苍白的雪靥飞上两朵红云，病容里别有一娇羞韵致，更显明媚。
她见耿照低不语，直把发言的权柄给自己，知他无意说出当晚的旖旎事，心中五味杂陈。
但犹豫也只不过一瞬，她捏紧手心，定了定，尽量把话说得平稳自然：“姊姊有所不知。
当琴魔前辈曾说，这柄赤眼刀淬有
毒，对子极为不利，一旦嗅着刀上芳香，便会成为刀尸，被妖刀迷去心。
”横疏影听得一愣，不觉失笑：“哎哟，有这么厉害么？这简直是……简直是戏文里的鬼怪通啦。
”忽见染红霞色严肃，全无戏谑之意，才敛起笑容，碾玉珠儿似的贝齿咬咬下唇，端杯啜饮了小半，不动声色地问：“按妹子的说法，此毒似是对男子不起作用？”当夜魏无音述说时，染红霞其实中毒已，介于半梦半醒之间，许多关窍都没来得仔细聆听。
她瞥了耿照一眼，旋即垂落目光，轻声道：“应是如此。
”料想以他背了整天的赤眼妖刀都不受影响，此一推测该是有本有据，不算胡猜。
横疏影点点，似未留意到她的心虚，咬着唇微微侧首，片刻又问：“若贮于容器中，这妖刀的毒还能不能害？”这点魏无音连提都没提过--至少在她清醒的时候是如此--染红霞全然答不上来，轻咳几声，素手往几上胡
摸索，仓促地揭杯就，借机偷望耿照一眼，见他依旧低捧刀，不像要出言喝止的模样，把心一横，硬着皮道：“容器若……若能隔绝刀上的香气，便能阻止毒害。
”横疏影点道：“这就好办啦。
”放下盖杯，遥遥吩咐耿照：“将我床的琴取来。
”耿照刚执敬司不久，平多在堂前听差，连这座小院外的圆拱门都没踏进过一步，依言走到床前，却不见床柜上有什么琴。
横疏影也不生气，随指点：“就是那个木盒子。
拿到几上打开，先将琴取将出来。
”转一瞧，果然床处置着一只长近三尺、宽约一尺的乌木匣，耿照将木匣拿到桌上揭开，只见匣中贮着一具形制怪异的黑琴，琴身有如一个方方正正的木枕，两端圆鼓，中间曲腰微凹，与寻常琴筝都不相同。
黑琴琴尾凸起如鼓，琴尾之外还又伸出一片尾板，板上刻纹如羽
起伏，末端像是翘起的雀尾；尾板下一只琴足，雕成鸟爪擒珠的模样。
琴首处的“岳山”（琴架弦处，是琴的最高点）呈宽阔的斧状，琴额（琴）却沿着方正的外形刻出一只回颈闭目的雁鸟部，髹满乌亮黑漆的琴身布满同样风格的
刻鸟羽纹饰。
这具怪琴备齐了“首、翼、尾、爪”四部，通体竟是模拟一只敛翅栖止的雁儿。
琴首的刀工朴拙古趣，并不肖真，却能清楚感觉到这大雁睡得正酣，黝黑的身躯似乎还在微微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