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
后，景州西南的某座小城里，来了一对风尘仆仆的年轻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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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将至，临街的屋檐上都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街上来往，热闹非凡，蓝妩好奇地往四周打量一会儿，才回
问坐在马背上的
：“就是这儿吗？”
季泠月嗯了声，指了指不远处的城门：“当年，我就是沿着这条路出了城，一路往北去的。”
只不过，那时这里还只是一座
败小镇，一条黄土路从南通到北，路边坐落着三三两两的低矮瓦房，最气派的也不过是城西那座两层客栈。
她抬起眼，又看向城外不远的连绵山峦，道：“我们村子就在梅山
处，山路不好走，出来一趟就要走上一天。”
蓝妩点点，走出城门，将繁华的烟火甩到身后，继续牵着马往山里行去。
冬苦寒，山林寂静，偶有鸟雀从空中掠过，惊落树枝上堆积的碎雪。蓝妩走在蜿蜒小道上，呼出的气息化为一团团白雾，除了踩在雪地里的嘎吱声响，便只有挂在马鞍上的清脆铃声与她相伴。
季泠月忍不住唤道：“蓝妩。”
蓝妩嗯了声，侧过，纤细的脖颈被毛茸茸衣领拥着，墨色眼眸柔若秋水：“怎么了？”
“要是累的话，我们直接飞上去吧。”
“飞什么，”蓝妩又把转回去：“你暂时不能动用魔力，我呢，也得好好修养，能不用就不用，这都是药老说的。”
“可是……”
“好了，我不累。”蓝妩温声道：“偶尔像类一样，只靠双腿一步步走也没什么难的，当年我们同去昊辰山，不也是一路走去的吗？”
季泠月微怔，怀念道：“是啊。”
“放心，若天黑前我们还赶不到，我就带你飞过去。”微笑道：“当年你走过的路，我来走一走，也别有一番趣味。”
季泠月默了会儿，抬起看向绵延的雪峰，怅然道：“也不知道，季家村……还在不在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几个时辰后，两攀上山道，于漫天红霞中望着炊烟袅袅的祥和村落，同时愣在了原地。
季泠月长睫微颤，喃喃道：“这是……”
记忆中本该因漫长岁月而逐渐荒废，或是彻底消失的村子赫然映
眼帘，
鸣犬吠，穿着厚袄的孩童们在错落有致的屋舍间追逐打闹，不远处的溪旁，几个
亦满脸笑容，一边闲聊，一边在石砧上捣衣。
蓝妩眨了下眼，牵着缰绳，缓缓步村落。
很快，两个生脸便引来了村民的注意，几个小孩好奇地跑到她们身边，上下打量，却不开
说话，蓝妩冲她们笑了笑，掏出一把酥糖，顿时被一拥而上分了个
净。
“哎，你们……”
一个年纪稍大的孩跑了过来，揽住吃糖的娃娃们，不好意思道：“两位见笑了，孩子们贪嘴，你们若是要去城里，还要再往山下走。”
“我们就是从城里来的，”蓝妩回过，护着季泠月下马：“请问这里是季家村吗？”
“是啊，你们来找吗？”
“不是，”季泠月摇摇，犹豫片刻，道：“我祖上是季家村的，当年离开就再没回来，她一直念着家乡，我便回来看看，顺便祭拜一下先。”
“是吗？”孩看她的眼神顿时亲切起来：“你祖上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季泠月道：“大概……六十年前。”
“六十年前？”她愣了下，上下打量季泠月一眼，道：“那比季家村重建还要早呢，幸好你祖上离开了，不然，恐怕也难逃一劫。”
“哦？”蓝妩挑眉道：“何出此言？”
“你不知道吧，六十年前，季家村发生了一桩惨案，几乎所有村民都死了，还被葬到了村北的坟地里，听说他们死状可怕，是妖邪作祟呢。”
“几乎？”蓝妩歪：“难道还有其他活着吗？”
“那当然了，”孩道：“既然有把他们都好好安葬了，肯定还是有活着的，但直到季
一家重建季家村，再一个个老去、死去，他们都没见过那个。”
季泠月蹙起眉：“季？”
“就是重建季家村的，当年她们一家外出做买卖，两年后回来，却发现季家村变成了一个死村，一个都没有了。如今村子里的，都是季家的后代姻亲，还有从旁的村子里搬过来的。”
蓝妩抿了抿唇，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季泠月，面色平静，低声问：“季叫什么名字？”
“季妍。”
“季妍，”季泠月轻轻念了一声，眉眼舒展：“是她啊。”
“你认得季吗？”
“算认识吧，”季泠月道：“我祖上，与她曾是一同长大的好友。”
“这样吗？”孩睁大眼睛，喜悦道：“那季见到你，一定很高兴，我这就去告诉她。”
“不急，”季泠月道：“我想先去祭拜一下先，我祖上的亲……当年应该也死在那场灾难中了。”
“好，那我给你带路。”
“不必了，”季泠月摇：“我知道在哪儿。”
孩一愣：“你怎么知道……”
不等她说完，便缓步离开，朝着坟园走去。
当年离开时，这里不过是片枯
丛生的荒地，如今却围起了青色的砖墙，甚至贴心地铺设了瓦片，季泠月从坟园的正门走进去，发现里面也被修葺得整洁净，每座坟包前都立着整齐的石碑。
原来，在她离去的漫长时光里，枯坟早已长出新芽，荒废的村落也重新焕发出生机活力。世事易变，沧海桑田，万事万物都在随时间的洪流滚滚向前，除了她的记忆，没有东西会永远停留在过去。
她垂下眼眸，视线扫过一个个经过的墓碑，碑前都洒落着焚烧后留下的灰烬，连最角落的这几座也似乎被祭奠过。
季泠月停下脚步，注视着石碑上篆刻的姓名，沉默许久，才提着衣摆跪了下来。
蓝妩拿出之前在镇子里买的各种贡品，左右端详了会儿，还是搞不懂这些东西为何有那么刻的寓意，便乖乖递到她手里。
季泠月无奈地瞥她一眼，转过，小心将香点燃供上，低声道：“抱歉，娘，这么久才来看你们。”
“我之前，一直很害怕，害怕一事无成地回到你们身边，害怕面对你们，可现在，我不再害怕了。”
微弱的火苗忽然窜了起来，燃尽投其中的轻薄纸钱：“我有了朋友，也有了
，我学到了很多本事，也经历了很多事，不要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
跪在坟前，如聊家常一般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娓娓道来，纸钱烧完时，天色也暗了下来，墨蓝的天空中浮现出点点繁星，银辉洒落在冰冷的墓碑上。
季泠月轻叹一声，最后抚了抚这三个熟悉的名字，缓缓站起。
蓝妩自然地牵住她：“说完了？”
季泠月点点，跟她一起往外走：“你没听吗？”
蓝妩瞪圆眼睛，忙道：“你和家说的悄悄话，没经过你的允许，我可不会偷听。”
“紧张什么，你就算偷听也没关系，”她依在蓝妩身边，软声道：“你就是我的家啊。”
蓝妩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