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直奔最近的窗子。
丹尼尔、达维,包括那名来劝阻的骑士都没反应过来,但是有一个人除外——在一旁喝酒旁观的露娜大跨一步来到了丹尼尔身后,抽出了他腰间的长剑后借着前冲的势头摆出了经典的掷剑姿势,随后像是扔标枪一样把长剑投掷了出去,长剑掠过了酒馆里的桌椅、餐盘还有酒客们的脑袋,划了个抛物线,顷刻间把即将夺窗而逃的人扎了个透心凉,整个人被钉在了窗户上,鲜血横流。
这人没有立刻死掉,他忍着剧痛想要用手把插进木头中的剑拔出来,但死亡的威胁让他整个人都无比紧张,甚至连怎么把这么一把剑从木头中拔出来都忘了,只知道抓住自己熊前的剑刃,疯狂地向后使劲往外拔。
他能听见突然一片寂静的酒馆中,沉重的铁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声响一步一步地靠了过来,像是死在慢慢地举起镰刀。他刚刚想起来要抵抗,要从口袋里把匕首和木头滚珠拿出来——
“噗呲!”露娜抄起了一旁的凳子给这个人来了下狠的,打得这个人意识模糊,像具尸体一样挂在剑上,手上的东西也全都掉到了地上。光是这样还没完,露娜包裹着铁片的手套举起,又干脆利落地给了这人的后脑结结实实的一下子,把他的脑袋都打得歪到了一边,头皮连着上面的头发被刮下来一片,血液噗呲噗呲地从伤口处涌出来,后脑整体上看凹下去了一片,基本上是没救了。
露娜踩住这人的身体,把长剑从他身上拔了出来,然后借着拔出来的劲头,趁着这人的脑袋软绵绵地靠在窗户上,整个身体还没有立刻坠地的时候,非常流畅地转为双手握剑,腰身一扭,一个变线斩削下来他后脖颈的一大块肉,鲜血四溅。整个过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好像已经进行了无数遍一般,甚至让人觉得本就该这样,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呼吸间,一个人就这样被轻松地杀死,杀人者毫不在乎剑上的手上的身上的脸上的鲜血,她转过了身子,看着酒馆里的所有人。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乱动,甚至没人敢跟她对视。
“我不是不理解你们怕我,但这样不理会我的邀约,转身就跑,未免有些太不尊重我了。”男爵露出了一抹冷笑,“还有人想离开这里吗?可以尽管跟我说。”
整个酒馆鸦雀无声,连酒保和酒馆的老板都缩在柜台后面,像是遇到了魔鬼一样跪地祈祷。丹尼尔、达维等人,包括那名骑士脸上都没什么太大的惊讶,只有敬畏,至于弗朗西斯?他缩在角落,祈祷着经常来教堂找路希娜的露娜从来没有注意到过他这种无名小卒。
同伴死了的男人脸上全是冷汗,嘴巴张了张却根本说不出话,他怎么都无法直视那边的血腥场面还有他绝不会承认是人类女性的恐怖存在,良久才憋出两个字,“恶魔。”
“你只有这么点话想说吗?你的命就这么贱?”男爵慢慢地越过酒桌走了过来,“用你的命,还买不出来几句我想听的话?”
“我,我——”男人因为不止一种恐惧而浑身战栗,嘴巴张张合合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大,大大大大人,我,我也是被逼的啊。”
男爵轻轻摇了摇头,男人一下子好像被捅了一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不不不,您不能这么做大人,大人,我求您!”
男爵停下了脚步,她靠在吧台上,闲适地整理着自己被血液粘连的灰发,然后在一次漠不经心地侧头中对着男人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我我我我——”浓稠的血腥味窜进了鼻腔,男人的裤子一下子温热了起来,这位女男爵貌美如花,秀丽英气,可现在这朵血玫瑰却是能够一口吃掉自己的食人花!最终,恐惧击垮了男人的心理防线,“我说,我说大人!饶我一命!”
“晚了,工商联合会的蛀虫,你已经没有机会了。”男爵拔出名为“自由礼赞”的短剑,“这位骑士,这家酒馆被暴徒破坏,主人全家被灭,那么这座地方的归属权,应该属于‘保卫’它的那些人。”
“看来您希望是我‘保卫’了它,”骑士笑了笑,戴上了头盔,从腰间拔出长剑,“多谢您的慷慨大方,我,奥利佛地区埃克斯领的骑士一定谨记您的恩情。”
男爵轻轻地点了点头,“一个都不要留。”
“明白。”骑士的侍从们跟着一起拔剑。达维和丹尼尔他们则堵住了所有的出口,“开始吧!把他们全部杀光,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啊啊啊啊!”知道自己全家都即将被灭口,偷偷摸到男爵背后的酒馆老板和酒保举起了战锤和切菜短刀。而男爵似乎已经料到会有人从她身后发动攻击一样,一个小步的侧移加上举臂用臂甲格挡让两人的攻击没有起到任何效果,酒馆老板立刻一个变线朝着男爵的脑袋砸去,却被男爵后撤一步轻松躲过,并在肘击了下后面想要挟持男爵的人后抓住这个脑袋嗡嗡响的倒霉蛋,把他甩到了正扑过来的酒保身上,让酒保的短刀扎到了这倒霉蛋的身上。
预料之中的血流如注并没有出现,这倒霉蛋身上衣服下穿着皮甲,后背还藏着飞刀和匕首,明显是有备而来,不是什么无辜的客人。当然,男爵可不管这些,她后撤一步后站定脚跟,看着那还有些志不清的倒霉蛋倒在酒保的身上,连带着急得直跳脚的酒馆老板,三个男人挤在一起。
男爵举起短剑,干脆利落地一记横斩把正站定脚跟转正身子的倒霉蛋削下一大半的脖子,切断喉管,再用小一米短剑的距离优势一剑砍下酒保拿着短刀的手腕,之后轻巧地一剑拖割把酒保抹了脖子,最后把垂死挣扎地疯了一般想用短刀捅穿铁甲的酒保顶在身上,让这即将失去生命的肉体抗下酒馆老板的一记重锤。
“快杀了她,杀了她!她就是一切灾祸的根源,不杀了她我们都得死!”酒馆老板怒吼道,恨不得他能把男爵吼死,很可惜,眼里只有男爵的他没有发现身后骑士侍从举起的长剑——
“醒醒,醒醒!”一盆冷水把酒馆老板泼醒,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身处何地,他还是在酒馆,或者说,曾经是酒馆的人间地狱。
瓶瓶罐罐摔了一地,酒液和血液混在了一起,断掉的指头、流出的内脏和吃剩的饭菜搅和在一块,好几具尸体整齐地摆在男爵身后,而自己则被绑在一把椅子上,身上也已经缺了几个零件,但大多都止住了血,短时间内是死不了的,可比起面对这个恶魔般可憎且恐怖的男爵,酒馆老板更愿意直接去死。
“呸!”酒馆老板刚想朝着男爵啐口血痰,丹尼尔就一拳打飞了他几颗牙齿,嘴里也哗啦哗啦地淌血,脑袋更是一片空白,估计说话都说不明白了。
可男爵和丹尼尔没有时间等他缓过来,男爵招了招手,让人把老板的家眷带了上来,腰间的剑一拔,女人一跪,孩子一哭,酒馆老板一下子就清醒了,“求,求,求求你!咳咳!放过他们!”
“你帮着那些放高利贷的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亦或是你在当佣兵,为那个臭名昭著的国教骑士团干脏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受害者?”达维看了看男爵的眼色,为老板的老婆孩子解了绑,这位母亲立刻搂住了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子,像看自地狱走来的撒旦般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她再看了看狼狈的酒馆老板,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孩子们哭了起来。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尽尽尽管说!都,什么,什么都可以!只要别伤害他们!”
“很好,”男爵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埃克斯领骑士,“一会儿城市卫队来了之后你要说什么,需要我告诉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