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时辰不到便满山头跑。曜华黑着脸来揪她,祝融却把她搂在怀里,一脸的温柔:“慢慢学,这麽急作甚?”那时,她笑眯眯地揽着祝融的脖子亲了他满脸口水。
她真的以为会跟祝融在一起很久很久。
一日,炎君照旧玩得日落西山才到祝融半山腰的居所里去吃晚饭。走到半路,被拦了下来。那是个道骨仙风气息颇重的隽秀男子,长得远不如曜华好看,而且脸上的表情太讨厌,炎君一看就完全没好感。他身边跟着一个小道童,也是鼻孔朝天,用下巴看人牛逼哄哄的德行。
“你就是祝融的徒弟?”对方连问话的语气都很不屑一顾,仿佛跟她搭话是她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炎君眼一瞪,叉着腰:“你哪个山头的?”
小道童立刻跳出来:“你好生无礼,见了师伯还不赶快行礼!”
“没听师傅提过。”真是好笑,路上随便跳出个路人甲没凭没据地就说是她师伯,当她是傻子麽?炎君绕过他们,提脚就走,却听到极轻的一声嗤笑:“小畜牲教出的徒弟也只能是个小小畜牲。”
她回过头去,只见那男子脸上带着明显的轻蔑,原本还算入目的五官顿时让她很倒胃口。手里捏了个诀就要跟他打斗,只是她没想到对方捏死她跟捏个蚂蚁没什麽两样这层。没过两招,她就被打得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炎君是在玉清府里。守在她旁边的祝融清减许多,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见她醒来,又惊又喜,却在榻前一步止住了。他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辱我师徒者,他日炎君必将他挫骨扬灰。”
分别只是稚嫩童音说出的可笑之语,祝融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他眼里的欢喜一点一点被哀伤替代,急急上前把她揽在怀里:“炎君,不要恨……”
祝融一副异相,在俊男美女遍地都是的仙界很是突兀。也许是如此,师门中他被排挤得很厉害。之後自立门户,情况也没有好转,只有曜华跟他一直有来有往。
他还说了什麽,炎君已经记不清了。她只是从此整日修炼,一千年後找到当初自称是她师伯,後来证实也确实是,单枪匹马将他跟当年的小道童用业火生生烧得一点渣都不剩,还放出话来“有不服的尽管来”。师伯的弟子们自然是群起而攻之,最後她师伯一脉近乎被灭门。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告到了玉帝那里。
如此欺师灭祖,罔顾伦常的恶行震怒天颜,天帝命天兵天将捉拿炎君。派出了数百兵将,没一个回来的。天帝一怒之下,让天庭护卫队队长,也就是瑶琼的前夫玄龙去。玄龙去了,跟炎君打了个平手,战局僵持不下。
消息传回天庭,大家脸上都有些挂不住。玄龙在仙界成名已久,实力超群。如今一个连神阶都没有的千年小神居然跟玄龙打平,天帝的脸色自然难看。
曜华却嫌每天乒乒乓乓吵得他心烦,索性自己带她上了凌霄殿。曜华一出现,凌霄殿的气氛就有些微妙。最後,曜华给炎君讨了个职位,让她给天庭当牛做马以示惩戒。
当然在外人眼里,炎君完全是因祸得福。
炎君得了甜头,修炼更加勤奋,带着手下斩妖除魔毫不手软。
祝融眼里的担忧却一日重过一日,她有次听他问曜华:“你就不怕她杀戮太过,以後遭反噬?”曜华不以为意:“她不是挺乐呵麽?”她也觉得祝融杞人忧天。
终是有天,炎君被心魔缠上,狂性大发。祝融要拔除她心魔,却被她一掌震碎了心脉。她刚清醒过来,被祝融拽着跑到西北海去了。
炎君看着祝融像是要把全身的血都吐出来的样子,心里有些没着没落:“师傅,我去找曜华……”
一向都会应她的祝融此刻却死死拽着她:“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冷冽的风猎猎作响,吹得他的俊逸的长发随风飞舞。
西北海以外,赤水的西岸,然後是榣山。
炎君降下云头,大片大片的榣木後面豁然出现一大片空地,也不像是刻意为之的样子。一座屋顶有跟没有一个样的小茅屋,後面却是个不大不小的水塘,水潺潺地从绝壁上流下。
祝融示意她扶他进茅屋,在一堆稻草後面抱出一团东西。
“?”她没看错的话,这团东西是应该叫做婴儿吧?“这是……”难道师父也学曜华?
“这便是为师的……孩子。”祝融似是十分难堪,至少不是跟旁人提及她时那般笑得灿烂。
“孩孩孩孩孩子!?”炎君惊得後退一步,眼睛看到那孩子张着没牙的嘴笑了。
“确是为师的骨血。”祝融着重强调了他确实是孩子他爹,而非像她一样是被捡来的。
“……”
“这孩子……”祝融拍了拍那婴儿,“出生时身上带着一把琴。”
一把琴?仙体神胎的,连琴都生得出来……炎君对从未见过面的师娘很是钦佩。
“所以唤作长琴。他乖得很,也不哭不闹,很好养。”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为师想把这孩子托付给你。”祝融向她伸出手。
炎君下意识地把孩子接过来,很不自在地抱着。看到那孩子睁着眼睛好奇地看自己,小小的手挥啊挥就是够不到她的脸。
“炎君,为师只求你能保他平安长大。之後,就看他自己造化了……”
她抱着孩子,眼睁睁看着祝融散成了无数光点,浑身冰凉:“师傅,不要……师傅,师傅!!!!!!!!”
作家的话:
可以求票票麽?写得不太好……求票也觉得很赧然……
☆、第9章也许是欢好(微H)
明明是痛苦的记忆,在炎君讲来却平淡如白水。长琴听得出她试图用些煽情的句子烘托下气氛,奈何她想了半天也没讲出什麽忧伤得能让人蛋疼的话。
“我也许没多少日子了。如果你想报仇,最好就在这两天。”讲完这一大堆话,炎君轻拍长琴的背,示意他放开她。
长琴没有动,轻拥着她,嘴唇贴在她耳边:“我满心欢喜去见你,你让西王母撵我。我想跟你过日子,你告诉我你杀了我爹。”他的声音很轻,好像没有到她耳朵里就要消失在空气里似的,“炎君,你是不是没有心?”
一直环绕着她的温暖骤然散开,炎君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子,她尽可能不出声响地躺到床上,仰天望着屋梁,把手放到xiōng口,自言自语道:“怎麽可能没有心?”
她精神很不好,躺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要睡去,朦胧间似看到一个清瘦身影,青灰色的僧袍伸手可及。她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阿傩!”
桌上的熏炉里放了白檀,香雾缭绕地升起来,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空气中的尘埃缠缠绕绕,一室静谧,哪里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炎君下了床,不死心地扶着墙将整个屋子角角落落都看过,才坐在椅子上看着腕间的念珠发呆。好一会儿,她不经意间看到梳妆镜中自己落寞的样子,不由得一愣,自嘲地笑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许是见到了,才更挂念。
她歇了一盏茶的时间,推开门想到外面走走。有个完全没见过的高壮男子抱剑倚在门口,火红长发被绑着一大捆扎在脑後,随意披在肩上,五官粗犷且张扬。他穿着皮短背心,露出的贲张肌肉昭示着隐藏的巨大力量,双臂棕色皮肤上是炎君看不懂的图纹。
他见炎君出来,懒懒地给了个眼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