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出院了。
回到家,吴妈的神变得特别好,走路腰板都直了,眼睛炯炯有神。最让吴所畏高兴的是,老太太认出吴所畏了,而且三儿、三儿的叫得特脆生。
妈给你做顿饭吃。吴妈说。
吴所畏说,您刚好,又瞎折腾。
我觉得我神
特好,身上特有劲,不
点儿活不舒坦。
吴所畏只好由着她去。
晚上,娘俩美美的吃了一顿晚饭。
吴妈问:啥时候给我娶个媳儿啊
吴所畏笑,快了。
吴妈一听这话,高兴得多吃了一碗饭。
临睡前,吴妈拉着吴所畏的手问:47天没瞧见大池了,他是不是特忙
在这一瞬间,吴所畏突然觉得吴妈可能真的好了,他连池聘多久没来都记起来了。
嗯,挺忙的。
吴妈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很快便睡着了。
半夜,吴所畏醒了,手探进吴妈的被窝,是凉的。
那一瞬间,他多么希望这是他无数个噩梦中的其中一个。
可是,他再也睡不着了。
坐起身,给吴妈掖好被子。
然后,下床磕了三个响。
妈,对不起,我骗了您,我可
能不会娶媳了,请您原谅我。
190 终于和好了
吴妈落葬的这一天,池聘还是去了。
不过他没有参与葬仪式,而是把车停靠在胡同
,透过 车窗看葬礼车队缓缓开出,悲愤的气氛弥漫了条街。
所有的亲都在高声痛哭,可吴所畏没有掉一滴眼泪,茫 然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
绪。可就是这 样一个表
,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甩向池聘的心窝,烙下了 一个血红的印记,终生无法平复的伤疤。
从今天开始,吴所畏就正式成为孤家寡了。
再也不会有一个去无私地
他,纵使他将来会结婚生子 ,身边朋友如云,可生命最初的归宿和依托已经不复存在 了。
池聘不忍直视,等送葬车走了很久,他才慢慢启动车子。
第二天,池聘身着正装,带着墨镜,一脸肃穆地走到吴妈 安葬的陵园。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刚子,刚子怀里抱着一 个花篮。
花篮挽联上写着:终天唯在思亲泪,寸痛无盖母灵儿 子池聘敬挽。
池聘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吴妈墓碑前重重地鞠了一躬 。
然后,静静地走出陵园。
其后的一个礼拜,吴所畏总是魂不守舍的。
饭照吃,觉照睡,只是经常一个静静地看着窗外,一愣 就是半个钟
。有时候秘书进门,叫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
已经到了年终,这几天公司事务繁多,员工们体谅总经理 丧母之痛,工作都是尽职尽责,能帮忙的尽量帮忙。林彦 睿几乎承担起吴所畏平里一切繁杂事务,每天忙里忙外 的,以保证吴所畏有更多的时间来放松和休息。
这几天,姜小帅一下班就到公司来,也会陪着吴所畏过夜 。
晚上睡觉的时候,姜小帅总睡不踏实,一宿要醒来好几次 ,检查吴所畏是否状况良好。
吴所畏似乎一直在沉沉地睡着,呼吸节奏很平缓,可姜小 帅总觉得他没睡着。
。。。
去年的这个时候来,今年的这个时候回去,一算,汪 硕也在这待了一年了。
今天的航班,再也找不到理由退票了。
临走前,汪硕还是去了吴所畏的公司。
吴所畏正在和客户聊着,表面上看不出绪有任何异常。
不过汪硕已经知道了他母亲病逝的消息,也和汪朕一起去 吊唁了。
即便这样,他还是不得不说。
你这最后一招,真够狠的。
吴所畏面无表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汪硕毫不留,缺德事做多了,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 是你活该。
吴所畏无言以对。
汪硕又说: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岳悦不是我找来的,我 没你那么卑鄙,我再狠毒也不至于让池聘受那么大刺激。
说完,掉离去。
不知道是对这十年终结点的不舍,还是对荒置七年的不甘 ,汪硕坐上车的那一刻,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与以住的力相向相比,这一次,汪朕
天荒地把汪硕搂 在怀里。
哥带你回家。汪朕说。
汪硕失声痛哭。
一切都结束了,他也要把池聘这个从他心底彻底挖出,连血带筋,不留一丝残余。
。。。
吴所畏一个回到办公室。
依旧坐在办公椅上,对着窗外失神。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可以拨弄他绪的
终于出现了。
此生一次,池聘真正意义上对一个
投降。
所以迈进门的那一刻,他心底还是有一丝余恨的。
吴所畏的思绪被拽了回来,定定地看了池聘片刻。
问:你来嘛
池聘语气生硬地回了句,来看你笑话。
汪硕今天的飞机,你最好快点儿赶到机场,不然就来不及了。
不着急。池聘说,我还没看够你怎么难受,怎么伤心,我怎么能安心和汪硕一起出国
虽然知道池聘说的是气话,吴所畏的绪还是不受控地被他影响。
那你看吧,最好一次看过瘾。
池聘只是扫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
瞧你瘦的那个德行,以前还勉强能看,现在一点儿样都没有了。
吴所畏面前就有一面镜子,他透过镜子看着自己,发蓬
,脸色灰暗,两眼无神,确实不像样儿了,遭到
家嫌弃也是正常的。
所以他没吭声。
池聘没有丝毫心疼的意思,继续打击吴所畏。
你不知道,看你这样我有多舒坦。
吴所畏依旧没说话。
池聘斜了他一眼,突然发现他哭了。
只不过没有声音,眼泪顺着鼻梁住下滑,在鼻尖上凝聚成一颗大的泪珠,最后滚落到办公桌上,也滴到了池聘的心窝里。
心里有多难受,只有自个知道。
池聘强忍着心痛继续说着狠话,你就哭吧,你越哭我越高兴,我今天就是来看你哭的。
吴所畏也想忍住,可眼泪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
欺骗别感
,难受也活该,没
心疼你。
这话像是拧开一道闸门,吴所畏的眼泪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池聘难受至极,大步走到吴所畏跟前,手薅住他后脑勺的发使劲往上揪扯,强迫他大角度仰
,手劲很大。
不许哭,听见没池聘怒声训斥。
吴所畏完全不听这一套,眼泪依旧奔腾而出。
池聘朝吴所畏的上量了一
掌,粗声大吼。
我让你别哭了,你没听见啊
根本不管用,池聘的这一举动完全是催化剂,让吴所畏从悄无声息地流眼泪到失声痛哭,再到嚎啕大哭,一声一声地摧毁着池聘的心理防线。
他再也说不出狠话了,有力的手臂将吴所畏圈怀中,大手从他发间抽出,伸到吴所畏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