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伦避席道:“文渊,我正是想将这份安定,推向更广袤的土地,推向冀州兖州,推向全天下!”
不止是恢复安定,未来,还得有新的改变。
“但我一做不到,得有公辅之士相助,需要萧曹、樊哙灌绛之辈啊!文渊可愿助我?”
马援是亲眼看着第五伦成长的,从细柳亭释万脩时的不屑,到新秦中一起“替天行道”时的赞许,再至贺兰山前道明志向的惊讶,一直到两家结亲的同舟共济。
第五伦有有自己的缺点与不足,但也有难能可贵之处,马援唯一担忧的是,他的器量,做一方诸侯没问题,但要论天下之主嘛……
当真够格?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马援尚未看到,比第五伦做得更好的。
马援沉吟道:“如今看似心思汉,可天下反覆,绿林的更始皇帝只是开了个
,往后盗名字者不可胜数,彼辈有无治理之才?是否会如王莽空耗
心思变之势一样,
费思汉之势,犹未可知也。”
“故我以为,一旦新室丧亡,天下即将陷战国之势,雌雄未定。”
马援已经改变了对第五伦的称呼,朝他作揖:“明公若欲有所作为,难是难了些,但亦大有可期!”
见马已经服,第五伦长舒一气,亏得马援这厮跟自己还能达成共识,好歹有一个能
心的
。
至于其余等,这想法暂时不能如实相告,指不定会吓跑几个。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个民,第五伦理解成“豪民官吏”。不是靠嘴
在耳朵边反复唠叨说服的,而是靠他们的眼睛所见,靠迫不得已的形势,靠被强行绑上驾车后的无奈,掏心窝子的
,一个就够了。
“但若想虎争天下,明公还差一样东西。”
马援开始为第五伦筹划起来,指出他最缺之物:“名分!”
这是现代往往无法理解的,虚无缥缈的名分真的那么重要?
“当然重要!”
马援道:“如今之势,与六国豪杰并起亡秦类似,王莽已与秦二世无异,明公这‘大新忠臣’,还打算做到何时?”
“章邯为秦尽忠,战败方降,世于他却无一句赞辞。”
“当今之世,非独君择臣也,臣亦择君矣,新室忠良的名号,不好用了。君不见,在魏地尚能招募寒门豪右子弟,可出了魏地,若非故旧,哪位贤才肯轻易来投你?古云,
屋及乌,反过来想,亦有恨屋及乌,新莽便是屋,明公则是乌!”
言下之意,第五伦得快点洗白了,若是晚了,加上不举汉旗,搞不好会被误会成王莽遗忠,到时候别说招揽心,麾下的
不溜走就不错了,更有可能成为天下众矢之的!
反对王莽、复辟汉室,这两个未来的政治正确,总得选一个,大新忠臣?这天下沦丧,肝脑涂地之际,谁Tm在乎你忠不忠!
第五伦笑道:“关于此事,我已有谋划。”
旋即便将自己粗略的打算与马援分说,关于如何从新朝这覆船抽身,关于未来如何在天下皆举汉旗的况下,独善其身。
这想法,只叫马文渊都睁大了眼睛,今夜第二次重新审视第五伦,重新计算其器量。
“这不像你的作风。”
第五伦笑道:“平素需慎,但若想做得大事,却需要一点勇气与决断。”
对亲信的召见已经结束,第五伦关切的都是更层的东西,
不
关?从始至终,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第五伦牢记一句话:“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
所藏之器有二,一是上书请求要带关的八百吏士,他们是星火;二是第五伦在关中列尉郡的名望和族
故旧,它们是早就囤好的“薪炭”,更别说王莽还答应,让他征募关中流民
伍,又给第五伦添了点柴禾。
待——就是硬拖。
时——就是机会。
至于动不动,得看最终是否有利可图。
第五伦的等待没有白白费,随着
子一天天过去,他的
报网虽然较朝廷驿骑迟了点,但第四咸等
,还是将各种消息6续传回,结合王隆所述,基本搞清楚了关中状况。
而“时”,很快也如期而至。
第五伦能拖,有却不能拖,三月下旬,大司空王邑,带着匆匆筹集的三十多万大军,出关了!
这意味着一件事。
“关中,已空!”
……
ps:第二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