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安居的故乡，含泪告别祖坟，组成了庞大的行列，在寒冷的气候中行走。因饥寒或筋疲力尽，无数
倒下，再也站不起来，经常能看到孩子伏在父母尸体上痛哭，“坏”会不声不响从他身旁走过，视若罔闻；“好”则停下脚步，将孩子抱走。
吃别的娃，好过吃自己的。
投靠城
子路的越来越多，他们如同飞蝗一样四处游走。抵达一个县，攻下城池，打开官仓，抢劫富户，若是不够，就抢中产，抢和自己一样的穷，夺走他们藏在地窖里的最后一捧粮食。
吃穷一个县，然后离开，亦造就更多流寇，被迫或主动投靠城子路，他们从千壮大到了万，犹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最终，汇
了更大的雪球里，迟昭平那多达数万的大军中。
迟昭平攻克了寿良府东阿，加上成昌缴获的余粮，让忍饥挨饿的城子路部众吃了顿饱饭。
但大河以南，已经不剩下几座尚未被赤眉攻陷的城池了，县城、坞堡、乡里被祸害殆尽，兖州已空。
迟昭平指着北岸告诉他们：“河北有粮食，元城皇庙、皇庄粮食满仓，我亲眼所见。只要过了河，打下元城，能吃到开春种地。”
这是数月来，迟昭平不断与兖州各路流寇诉说的实
，城子路对这个戴着傩面故作秘，从来不以真面目示的
信之不疑，她可是赤眉三大渠帅之一啊，部众嫡系缴获了大批甲兵，战力不俗，也许真能带着众活下去。
他们以东阿城为基地，靠着余粮，不断等待，直到几场大雪后，天气更寒，冰层愈厚！
“冰可以踩行马了。”
十二月下旬，试探着，试探着，有骑着马，沿着遍布冰凌的河面一点点走了过去，没有跌落窟窿里，尽管他还没上岸，就被一支来自对岸巡防士卒的箭给
落马下。
烽燧以十里一个的密度，分布在大河北岸，一旦见到赤眉，就会燃起薪烟，不同品级代表不同数、况。
“多派寻找能渡河的路。”迟昭平知道，第五伦的大军，就按照烽燧的示意行动，遂在傩面后瓮声瓮气地下达指示，可若是她在天气不好烽烟失灵时，多派杂牌疑兵，从不同地域渡河吸引魏兵主力，让他们扑个空呢？
“城子路，你挑一个起雾的
子，从苍亭渡河！”
……
烽燧，原本是用来提防塞外胡虏的东西，却用来监视同为中夏之民的“同胞”。
但这仅仅是第五伦的想法，魏地可从来没将对岸这群饥肠辘辘的家伙视为同胞，而是贼寇饿狼。
与对岸赤眉军大多数
行露宿，重以饥冻不同，被集结在北岸的魏兵待遇还真不错，五千多常备兵虽然训练艰苦，任务也重，但顿顿有饱饭热汤，冬衣也悉数放。
而6续集结起来的豪强武装六七千，第五伦既然收了豪右的粮食，也好歹让他们能够果腹，这群凑一起反而更
，安置在各临河县城、坞堡、烽燧，配合主力行动。
除此之外，第五伦也开始动另一批参战。
“大尹，聊城、傅平两县两千丁壮已集结开训！”
被第五伦任命为聊城县尉的儒士鲁达鲁仲康不负厚望，在聊城附近拉起了不少男丁，他们才被第五伦从流寇五楼贼手中解救，6续回归里闾，如今听闻赤眉将至，唯恐去年的灾难又要重演，顿时大恐，有的想逃走，却被鲁仲康拦下：“与其逃匿，抛弃祖宗坟冢田产，何不保卫家乡？”
保卫家乡，正是第五伦为场战争定下打开
号。这下非独豪强，连中、自耕农乃至于佃农，都被组织起来成为民兵，分简陋的兵器木矛，第五伦还管一饭，这下加的更多了，夜盯着河防。
而魏成郡那边，计掾冯勤也带着几千魏地百姓也推车载粮抵达东武阳。第五伦派门下吏们去邺城宣扬，说对岸的赤眉不但烧杀抢掠，还吃
！被吓到的不止是豪强，还有普通民众，亦被官府征募组织起来，运送粮食后，又在寿良各县充当辅兵。
两郡百姓也被鼓动起来后，第五伦这边手大增，看着这一幕，却不由想起了前世的一歌。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河西山岗万丈高，河东河北高梁熟了……青纱帐里游击健儿逞英豪，端起了土枪洋枪，挥动着大刀长矛，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
尽管对岸的也是穷苦兄弟，但这年，地域敌视远大于阶级共
。一旦放了赤眉过河，绝不可能有相濡以沫，双方只会为了抢粮食和守住粮，不死不休！
这是一场为争夺生存权利的战斗，南岸的赤眉被饥寒折磨，想要活命，只能流寇迁徙。北岸的魏地百姓则守着世代居住的土地，兖州的灾难并非他们造成，此时此刻，谁又何尝愿意将安宁和食物拱手相让，叫别生，而自己死呢？
地皇四年十二月底，黄河已经冻得结结实实，赤眉越聚越多，开始在多地试探冰层厚度，大战随时可能
。
但第五伦已经没了前几天兵力不足时的心悸和慌张，自信又回来了。
回过，两郡各阶层，已经在第五伦的旗帜下，空前团结在了一起。他的军队虽仍是封建军队，却不再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果然，能对抗对岸赤眉滚滚洪流的。
只有河北民群众的汪洋大海！
……
ps：第二章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