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比不上她心里的冷。
他怎么敢,怎么能!
我算什么,我究竟算什么啊!
她冲进自己的房间,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梳妆台前,他曾经笑着替自己画眉,还说今生今世都会如此;
鸳鸯灯前,他曾经亲自剪灯芯,还说这辈子都会做她黑夜里的灯……
那簪子,那玉梳,那翡翠镯!
宋颜突然就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站都站不住,只是伏在梳妆台前面用力的哭,哭的全身哆嗦,整个都抽搐成一团。
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源轻轻敲了敲门,“你还好吧?”
宋颜用力一抹脸,忍不住出言讥讽,“你有儿子了,尽管开心去吧,多好的消息啊,还管我做什么?脆给我一纸休书好了,省的让那功臣在外面受委屈!”
“你不要这样。”
“我不要哪样?!”宋颜气急了,抓起手边的首饰匣子一把摔到地上,珍珠翡翠落了一地,“你对不起我,反倒让我不要这样,好好好,果然是好良心!”
徐源毕竟是半封建社会下养出来的大少爷,高兴的时候怎么样都好,不高兴的时候偶尔一次两次给别低声下气也就罢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宋颜这样呵斥,他也恼了。
“你也别老冲我撒气,这事儿全都怪我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要是不那么要强,咱们的儿子怕都会下地跑了,可现在呢,大夫说你,唉!不过是个孩子,你总是正房太太,你”
“你滚!”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宋颜简直要气炸肺,直接抓着茶杯砸到墙上,隔着门冲他嘶吼,“你给我滚!”
徐源长到这么大还没被如此对待过,先是吓了一跳,又气得不行,“不可理喻!”
“你混蛋!”宋颜哭的嗓子都快哑了,她呼的扯开门,只穿着夹袄站在时不时吹进雪花来的连廊下面跟他哭诉,“当初你是怎么说的,啊?一辈子只要我一个,只要天不塌,地不陷,黄河之水不枯竭,此不渝,此志不变!可是,可是你变了,你变了,你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得起我!!!”
字字是血,声声带泪,听的心颤。
徐源也不禁连退几步,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他毕竟是真心慕妻子的,见她这样也不觉心虚,可大夫都说了,她的身体状况很难再有孩子,他总不能以后没
送终吧?
是一种很妙的生物,她们可能看上去很柔弱,一
风都能将她们吹断,但是当她们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的时候,那种坚持和决心简直会让整个世界为之震颤。
短短几个月,宋颜就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她也曾在无数个夜夜绞尽脑汁,该如何挽回这段即将逝去的
。但她又无数次的发现,原来一切早已注定,无可挽救。
转过年来,那个外室的孩子呱呱坠地,宋颜非但没有像徐源担心的那样哭闹,反而一脸平静的主动提议道,“把孩子接到我身边养吧。”
徐源先是一愣,然后就惊喜万分的问,“你终于想通了?”
说着,还试图去拉她的手。
宋颜不动声色的避开,抬手理了理发,仿佛没听见,转
跟老爷子和老太太说,“孩子还是要的,毕竟是咱们家的骨血,但那位还是不要进门的好。”
听到这里,徐源脸色一变就要发飙,可老爷子却抬手示意他住嘴,而是继续跟宋颜说,“你继续说下去。”
理由很充分,孩子的生母以前是个戏子,虽不至于沦落风尘,但也是下九流出身,连良家子都不是,这样的
不要说当小少爷的妈了,就是光进门也够这一家子丢
的。
宋颜很清楚,老爷子和老太太固然喜欢孙子,但也都非常不满意那的出身,所以当她跟徐源闹矛盾的时候才没有一味偏帮。当然,她之所以敢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有把握的,因为现在,她才是当家的!
徐源拖到现在才透露对方有孩子的消息,打掉根本来不及,不就是为了保住么。她确实做不出一尸两命的事来,但也绝不会放任别
过的逍遥自在……
说来,这一段是全剧最具有争议的片段之一,一个弄不好主角就会被扣上“残忍”“自私”的帽子,前期的所有准备工作都有可能毁于一旦。
当初肃平和编剧、副导演等也曾经不止一次的针对这个问题进行过反复的讨论,甚至考虑过将它改成一般豪门戏码中常见的忍辱负重,但思来想去,还是保留了原版。
一来忍辱负重的套路实在已经太过老旧,观众们往往看了开就能猜到结尾,着实没有什么吸引力。
二来主角已经够忍辱负重的了,在这件事
上要是还保持沉默、逆来顺受,
物形象未免太圣母了一点。这么做或许稍微有点自私,或者在某些
看来甚至会有点冷酷,但却让
物形象更加的丰满真实,更像个活
,也更容易引发
们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