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
他淡淡地接了一句,办公室里其余两个愣了,高瘦鬓边微白的书记还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
。
不过显然,对面男刚才的那句话,不是对他和老张说的。
他到底在想什么?
容悄懊恼地闭了嘴,自言自语习惯了,一时间都控制不住。
傅礼臻的眉又紧了紧,他不想给别
上课,但也不想王医生住到自己的房子里。
好烦。
“课时数太多,折一半。”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并且听到内容正常时,院长和书记狠狠松了一气,后者笑了:“一年十二个课时太少了,这样吧,最少二十个课时,真不能再少了,再说我们也是按课时给你计费的,而且你的母亲已经答应了。”
傅礼臻摇:“是她答应你的。”不是自己。
她是她,自己是自己。
明明没有联系。
书记开始反省自己和美院院长做出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难道他们就非得聘用一个这样的来给学生授课?还有没有更好的选择?
“呼——”书记捏了捏眉心,败下阵来,“一学年十六个课时,课时费加一千。”
是的,这两个问题他已经思索过无数次了,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他们目前没有比聘请傅礼臻更好的选择。
f大是一所综合的二本大学,近几年美院是一年不如一年,这两年居然次次都要补招,整个学院风气也糟糕到了极点,他们需要从一个不一样的切
点来尝试着挽救这个学院。
而傅礼臻这个的名号在画坛是响当当的,很多非美术生都知道他这个
,曾患自闭,又才华横溢。在经费严重不足的
况下,这样一个
,大概是可以拿来当做尝试改变整个美术学院的支点的。
书记灰败的脸色没有让傅礼臻觉得高兴,他还是不满意。
“课程外不做学术流。”
院长的嘴角都抽搐了,这个不打官腔不拐弯抹角,他都没有
缝的机会!
容悄看着傅礼臻又一次大获全胜,简直乐开了花。
就是这样啊,这个一次又一次在没被正视的
况下,三言两语让对方只能跟着自己的步调走。
很久很久以前是这样,很久以前是这样,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也应该是这样。
从办公室出来正好撞上学生下课,楼梯上乌泱泱一片脑袋,前挤后挨,让望而却步。
傅礼臻高而瘦,皮肤是不正常的苍白,继承自父母优良基因的五官致俊俏,下
弧线柔软而眉峰坚毅,因而有五分秀气,两分英气,三分……
郁。
无论外表还是气质,他都是相当吸引注意的,余光瞥到他的学生都忍不住转过来看他一眼,眸中有好,也有惊艳。
又多又闹哄哄的,傅礼臻有些烦躁地蹙起了眉
,停下脚步。
“不舒服的话,就不要看他们了。”容悄习惯地做无用功,伸手去挡他的眼睛,“别看他们。”
傅礼臻垂下眼眸,容悄看着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往下,恍惚间觉得刚放下的掌心痒痒的。
好像被蹭到了。
“你真的很烦。”
他忽然开,急匆匆经过的两个
生立即抬
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在所有眼里,他都是一个
站着的,手中空空,没有在打电话。
两个生相互对视一眼,稍走远些就议论起来,恶意倒是没有,只是觉得惊与不可思议,容悄都听到了。
“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也不会影响别,不需要你一步一步教我怎么做。”
“我不喜欢你,别靠近我。”
径自说完,傅礼臻没有听她回复的意思,抬腿进已经出现明显空隙的
流里,步伐匆匆穿过
群,迅速下楼。
果然被他嫌弃了……
这种意料之中,还真的是挺让难过的。
尽管她已经不是个了。
容悄穿过水泥钢筋铸就的大楼,随着傅礼臻行走的方向慢悠悠在半空中飘着。
跟被线牵着的风筝似的。
她低看走在路上的师生们,不全是高兴的脸,却全都拥有丰富的表
,整体氛围都是轻松欢快的,唯独那一道匆匆的背影,自带加厚的屏障。
不过她不会放弃的,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能跟他说话,她得做点什么,不能让他再那么痛苦地离开。
只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度过这一世。
至于那些贪心,她会努力收起来的。
傅礼臻坐上出租车,一路到家耳边都是安安静静的,他低盯着自己的手指看,这会让他比较快地平静下来。
仔细想一想,他大概是遭遇了什么灵异事件,那喋喋不休声音的主,是鬼吧。
一只很啰嗦的鬼。
回到家,他打开院门的锁,又转身把锁小心地挂上,反复确认了几遍,才松了手。
他的锁是最老式的那种,很笨拙的模样,古铜色,钥匙细细长长的,贴身放在衬衫的袋里。
直到回到画室,因为母亲强迫他进行社导致的痛苦与焦躁终于在他脸上浮现了出来,他重重地关上画室的门,走到平时作画的小角落搜寻起来。
只是他似乎找不到什么东西了,原本还算轻柔的动作逐渐粗鲁起来,眉峰也高高堆起。
“如果你在找土黄和豆沙红的话,早上出门前你发脾气把它们倒一起涂了一整张纸,现在应该还晒在窗台上。”容悄小心开
。
傅礼臻找寻的动作停下来,背影有片刻的僵硬。
“……哦,谢谢。”
第3章
在傅礼臻离开后,美院院长立刻给林玉打了电话,委婉地吐了一番苦水,林玉在得知自家儿子最终还是接下了这差事之后,心非常好,笑盈盈听他说了将近十分钟,才找了个借
挂断电话。
她知道傅礼臻的脾气,直到第二天才给他打电话,可惜显然她给的缓冲时间还不够长,不断重拨了二十多遍,也依然没接听。
林玉“啪”地一声把话筒扣回去,拧眉骂了一句“死小子”。
她这里不过几个电话的事,而傅礼臻的画室却已经毁的差不多了。
除了他平常活动的小角落,其他地方一片狼藉,各色颜料泼得到处都是,长长的一道红横在最中间,将偌大的画室割裂成两个部分,触目惊心。
他发脾气的时候喜欢折腾颜料,在纸上涂,或者用画笔挑着一点一点泼画室,还很有耐心地调颜色,光从他慢悠悠的动作根本看不出来他这样是在发泄。
他独特的发泄方式,只有朝夕相处的才知道。
容悄伸出手指点点地面上空着的一小片区域:“这里没填上呢,用蓝色的好不好,藏蓝。”
傅礼臻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