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放晴根本没注意高寒的小心思,她瞳孔先是缩小,然后上下拉长,呈现出橄榄状,在车内的灯光下,隐隐泛出绿光。
刘放晴全身贯注盯着这颗半空飞舞的赤红色丹珠,眼睛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高寒觉得自己这颗丹珠没用——至少现在没什么用,只能当个玩物,还得用气血养着。
但高寒完全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他通过王蛇道留下的记忆碎片,见过身躯打磨到金刚不坏、一剑在手横行
间的
仙圣者;见过那些魂魄出行、颠倒
阳、布阵列局的鬼仙真
;也见过飞行绝迹,寿命足有千载、反手间可以呼风唤雨的阳真
。
甚至在王蛇道的记忆
处,还有三位元真仙的影像。
其中一位,是天蛇道第三代门环空真仙,也是高寒识海中天蛇环的原型巨蛇。
所以知道,修行之路漫漫,他只担心以自己的能力不足以走到元大道、修成长生不死,根本没有体会过前方无路可走的窘境。
刘放晴则不同,水蓝星武道界的最高境界,乃是传说中通体无漏、金刚不坏的间武圣。
刘放晴还没达到这等境界,但是她并不是没有希望挑战武圣境界——问题是,成功了又如何呢?
武道大师和间武圣之间的差距并不是那么大,所谓金刚不坏也只是一个夸张比喻。
间武圣毕竟还是血
之躯,别说现代某些针对
的大威力火器,就算是一位武道大师手持一柄‘兵利器’,也可以劈开
间武圣的身躯。
(在古代号称‘兵利器’的刀剑,在现代已经可以量产,虽然依然价格昂贵,但这点钱对于任何一位武道大师来说都不算什么。)
所以刘放晴对间武圣境界并不是那么在意,至少不像她的师父贺忘形那么在意。
但眼前这颗丹珠的意义,却和间武圣完全不同。
虽然它还非常非常弱小,哪怕用来撞击一只蚊子,估计蚊子都不会受伤。
可它代表的是一条全新的道路!
能量物质化——天晓得小师弟是怎么做到的。
但无论他是怎么做到,铁一般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任何一个文明世界里,文学创作都需要大量脑,从儿童的童话故事,到史前话、乃至伴随文明成长的各种明仙侠,
类的想象力无穷无尽。
水蓝星世界里也有关于自然力量的文学作品,很有些市场,甚至也得到政府支持。
可对于武道大师们来说,这些作品都是扯淡,他们作为水蓝星类力量的巅峰,
力能做到何等地步,他们是最清楚不过。
他们虽然未必能达到、但是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可以看到力所能达到的尽
——
力有时而穷。
只要理解刘放晴这些武道大师的处境,便可以理解高寒展示出这颗气血丹珠,对刘放晴的意义。
别说高寒的气血丹珠,是最正宗的向真馆一脉气血凝成,就算他真是跑向真馆来卧底的,刘放晴也不会管那么多。
“我可以接触它吗?”刘放晴问道。
她的声音甚至带有一丝颤抖,这代表她的激动程度已经影响到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这对武道大师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可是大师姐,它还不是很结实。”
“我会非常小心的。”
刘放晴说着,伸出双手,像捧着绝世珍宝一般,朝这颗不过小指大小的丹珠慢慢捧了过去。
说句实话,当年刘放晴抱自己刚出生的儿子也没有如此小心过。
真正接触到这颗小师弟凝成的丹珠,刘放晴才确定这不是什么投影——虽然能瞒过武道大师感知的投影应该还没有,但是只有亲手摸过以后刘放晴才能真正确定,这颗丹珠确实的存在。
它有热度,虽然不算炙热,但也称得上温暖;
它有弹,轻轻按压,可以感受到反弹;
它有质量,虽然非常非常轻,比同样大小的柳絮还要轻一些,但的确是有质量的。
刘放晴缓缓摩挲着高寒的气血丹珠。
她不释手的样子,让高寒觉得不太自在——气血丹珠是他的一部分,而经过这段时间祭炼,两者联系更加紧密。
他能说大师姐这么轻柔摩挲他的气血丹珠,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在抚摸他的某个部位吗?
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说啊!
刘放晴抬,看到高寒如同便秘一般的表
,忍不住‘噗呲’一笑:“放心啦,这颗珠子师姐不要,不过原本想传你豹形拳,好让你冒充豹形拳传
,但是现在看来,师姐恐怕还得向你学习一番才是。”
她以为高寒担心她强求这颗珠子,才做出如此便秘般的表。
高寒一呆。
“好了,我们回放晴园再说。小鸥,今天听到的事不要说出去。”
“嗯,姐姐我不会说出去的。”张玉鸥乖巧的说。
只看那位费里老先生在这位姐姐面前,连反抗的念都不敢动的样子,张玉鸥就知道这位姐姐一定是大
物。
飞艇上高寒打电话求救,应该就是打给这位大师姐的。
司机赵洪并不知道后面生的事,他把车开得稳稳当当,行驶一个半小时以后,到达了放晴园。
两扇镂花铁门自动向两侧敞开,汽车驶大门。
高寒他们出来的飞艇停泊场在南明城附近,而放晴园位于东灵城边。
东灵城和南明城都是白玉京外八城。
顾名思义,南明城在白玉京南边,东灵城在白玉京东侧。
“小寒,小鸥,这段时间你们先住在我这里,就当自己家好了,你们想去哪里玩,直接吩咐他就好。”
“随时听候高少爷和张小姐吩咐。”司机赵洪恭恭敬敬,弯腰应是。
他算是刘家第一代家仆,如果做得好,说不定三代子孙都能靠着家主夫吃饭。
“去叫小何来陪小鸥,叫老张来陪白鹤先生,师弟,你跟我来。”
“刘姐姐,我——”张玉鸥拉着高寒的手,欲言又止。
到陌生环境里,她难免有些不安,更不想和高寒分开,只是高寒这位大师姐气场太强,让她不太敢说话。
“那你也一起来吧,小赵,叫小何也去我的练功房。”
“遵命。”司机赵洪点,拿起电话拨打出去。
————————————————
李命一坐在假山上,与二三好友烹茶论道,颇为逍遥自在。
不过,门下带来的坏消息,让这位老家心
不太美好。
“刘放晴也去了停泊场?还撞个正着?费里被她请去放晴园做客?”李命一拈着自己雪白的长须,一时无语。
“李大哥,你这又是何苦?为了这点虚无缥缈的事鬼鬼祟祟,实在有些丢脸。”
坐在李命一下的是一位秃顶老者,身形雄壮如山,虽然须皆白,可依然根根竖立,年轻时定然是一副猛将相貌。
铁单老和李命一认识过八十年,当年还是老对手,不过到了这个岁数,反而变成朋友了。
“是啊,李叔,为了这点事何必呢?我去做个中,把费兄赎回来便是,想来她会卖我一个面子。”
称李命一为李叔的男子姓候,虽然外表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