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栈。
小伙计靠在柜台旁,悄声问道:“掌柜的,您说那汉子是嘛的?”
掌柜的抬眼看了眼小伙计,停下扒拉算盘的手,笑吟吟地说道:“又犯老毛病了不是。”
小伙计讪笑道:“我这不是好嘛,方才那位客让我帮忙买些宣纸,还给了我五文钱的好处,掌柜的,这五文钱您不会给收了吧?”
掌柜的继续看手中的账本,没有抬,只是说道:“那是你的辛苦钱,收着吧,不过你离店去买东西,可是要扣工钱的哦。”
小伙计“啊~”了一声,眼的看着掌柜的。
掌柜的笑道:“快去活,别在这打搅我算账,再杵在这里,我可真扣你工钱了啊。”
小伙计一听,喜笑颜开,转身去招呼客去了。
心里想着,自己可得好生伺候住进上房那位其貌不扬的大爷。
小伙计一共帮这位买了两刀熟宣,送房中后,关门离去的伙计偷偷瞄了一眼,却现这位大爷正从书箱中往外掏笔筒,砚台等文房用具。
难道这位五短身材黝黑的大爷还是位文不成?只是这气度上可比南麗书院那些仕子们差得远了。
掌柜的说得也对,曾经自己就打了眼,那位穿着布衣衫的少年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云德武馆的武师,更令
惊的是,那吕大小姐竟然对其
有独钟。
小伙计见过着男装的吕大小姐,当真好看得很,可真好看。
这平南城内无敢娶吕大小姐,除了那些不敢想的,其他的是真的不敢娶,因为知道自己配不上,就不去痴心妄想自讨没趣了。
阚画子摩挲着小伙计买的这两刀纸,轻捻一页,微微点。
本欲从中抽出一张,想了下,把小伙计买的纸放到一旁,从自己的书箱内拿出半刀左右的纸,抽出一张来,平铺在桌上,又从书箱内拿出一对长方形木条,把玩了一下压在纸张正中央,左右手一分,木条分别镇压在纸张两侧。
这对木条被阚画子叫做镇纸,是他身边的丫风花亲手帮他做的。
两条镇纸是檀木材质,两侧篆刻桃花,正面分别刻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铭文。
阚画子有三红颜,风花、雪月、秋香。
竹制笔筒置于案,筒身刻有明月飞雪图,同样还有两排小字铭文,是那“风吹雪片似花落,月照冰文如镜
。”
笔筒出自雪月之手,只是这铭文小字,他其实是不喜的,按照此诗之意,送与自己当真是不甚恰当,定是那书生告诉雪月这丫的。
这不是让自己为难么!
三位红颜,冷落了谁也不好啊。
这丫,什么都好,就
耍小
子,可自己偏偏喜欢看她撅着小嘴的样子。
他在心中给雪月丫起了个小名儿,小憨憨。
至于风花这丫,酒量却是大得很,每次姓宁的书生来找他,都是风花陪着喝酒。
姓宁的有一点好,从不惦记自己的这三个丫。
不过他常说那句好白菜都让猪拱了,却真讨嫌。
这叫什么话?自己这颗白菜,愿意被拱。
一个小巧笔架和一方端砚摆好。
笔架是从宁书生那里蹭来的,这方砚台却出自阚画子自己之手,不过这块儿上好的端石是那位剑客给他的。
阚画子除了画绝之外,还擅篆刻与雕刻一道,这方端砚所刻,是三佳抚琴图,风花雪月闻秋香,少了谁他也吃不消。
一个白瓷笔洗,是并肩王府世子所赠,笔洗敞,浅腹,内里底部有“岁寒三友”青花图案。
阚画子最喜的,便是这“松、柏、竹”之图。
他的故乡,有三棵树。
起身去桌子上拎来茶壶,里面是伙计倒好的清水。
笔洗中倒了约一半的清水,端砚中也倒了些,放下水壶,阚画子从竹箱中拿出一条磨了有一半的墨条。
墨条可是秋香亲手给他烧制的,当真珍贵得很。
宁书生每次去找他的时候,都想办法骗几条墨离开。
宁书生还笑骂自己,都长得这般黑了,拿笔在身上蹭几下就能作画了,要不是怕他身上那条软剑,自己早就照着他踢上几脚了。
诗画意四
,他宁书生的剑,未必快不过“意主”何向风。
至于主柳飘飘,他们三
敬而远之。
柳飘飘是并肩王袁世信的。
食指按在墨条之上,拇指与中指夹住墨条,按照一个方向轻轻研磨,阚画子没有想经常争抢着帮自己研磨的三位红颜,而是在想那位扮男装的吕大小姐。
待墨汁如绸,阚画子把墨条搁置一旁,便起笔作画。
常舒一气,把笔搭在笔架之上,阚画子看着自己的作品,微微摇了摇
,果然光凭想象是不行的,还是少了些味道。
画中是吕关雎,
装的吕关雎。
待墨迹全,阚画子轻轻卷起这张画,又抽出了一张纸,双目微闭想了想,又开始提笔作画。
画毕,他轻轻点点,还算不错,倒是不辱自己“画圣”之名。
看着画中男子着装的吕关雎,阚画子抬起双手,往掌心轻轻吐了吐沫,双手一搓,沿着额
根往上捋了捋几下,点了点
后又拿起了笔。
再次画完,他满意地笑了笑,这才完美。
画中吕关雎旁有一并肩而立,正是阚画子自己。
不过画中他的个,似乎要比吕关雎高出半
,纶巾所包束,似乎也高了些。
想着自己三位红颜似乎少了些,等见到那个丫,再收了这吕关雎,凑一个五媚,岂不美哉。
只不过那个丫看自己的眼,可从来没好过。
真不知道那宁书生脑子进水了还是怎的,都送上门了,也不敢吃。
也许真的是当个采花贼更有趣些?
在别家睡觉,好像确实很有意思,只是自己没有那书生逃命的本事,况且他“画圣”之名可比那书生有名气多了。
只是他阚画子心里明白,宁云轻的字,只怕除了国师霍星纬,可位列天下前三。
本来他是不愿意来州的,一个
来此,把三位红颜丢在家中,万一被那书生占了便宜,自己可就要去田间种麦子去了。
姓何的也是,这点事儿都办不好,还要他亲自出马。
还有那康捡娘,不知道是不是还那般风姿绰约,这回见到可要好好检验检验一番。
按照那位老哥的说法,这平南城他阚画子还得转上几天才行。
至于那个什么残花巷,阚画子倒是真的想去见识一番。
不为骑马,而是为了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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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师门长辈在府上,步吉安欣喜,便多饮了些。
万器门一事,如今都是小事,至于在酒桌上师父与师叔所言,那是涉及几州之间大势之事,可不是他一城之守将能做得了主的,最后他建议把万器门一事调查结果先与魏帅和盛大商议一下,有了结果之后,再奏请江陵王。
郑锡丁与易中原没意见,虽然步吉安盛挽留,二
还是回客栈休息。
郑锡丁告诉步吉安,如果他二不回客栈,难免那何向风心中多疑,影响了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