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坐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她赤着脚,鞋子早已经不见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鞋子就丢了。
那个瞬间,在她身上,看到了悲伤绝望几个字。
浅夏与念念这一刻突然谁也不敢靠近。
这样的她,太可怕了。
顾景得到消息过来的时候,看到她那幅模样,也害怕了,不敢靠近过去。
从事后,宁宁一直就表现得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
此刻,他缓缓走了过去,突然就从袋里,摸出了一颗糖剥开了,递给她。
“妈妈,吃糖,吃完就不苦了。”
林安暖抬起,看着他,张开了嘴咬下了那颗糖。
几乎是瞬间,她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想伸手去摸一下宁宁的脸蛋,可又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伤害到他。
最后,又把手给缩了回去。
“宝贝,对不起啊,妈妈好像,妈妈好像生病了。妈妈今天不是想要凶你的,妈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不起,妈妈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陪你。你乖乖跟在姑姑身边,等妈妈病好了,妈妈再去看你,好不好?”
“宁宁知道,是爸爸不好,是爸爸的错,爸爸让妈妈生病了。宁宁不怕,宁宁想陪在妈妈身边。宁宁不想陪在爸爸身边了,宁宁想以后都陪在妈妈身边。”
“可是妈妈会伤害你,妈妈病了,妈妈生了很严重的病。”
林安暖知道,她的病,又作了。
沈云澜曾经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陪在她身边,治好了她的病,但是,她知道,她知道自己又病了。
她不是真正厌恶宁宁,而是,恨顾景,宁宁长得和顾景
太像,而宁宁,又是他们的孩子。
她是病了,所以才会在那个瞬间,把宁宁当做了顾景。
她忘不了,忘不了那顾景
对她说的那些话。
他在她的心上,又狠狠割了一刀。
宁宁用自己的小手,抱住她,“宁宁一点也不怕,宁宁会保护妈妈,永远保护妈妈。”
林安暖伸手搂紧了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该是妈妈保护你的,本该是妈妈保护好你的,是妈妈没有给你该有的。”
“妈妈不哭,宁宁在。”
浅夏与念念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早也已经哭成泪。
而顾景,心脏那处,密密麻麻疼着。
好久后,是浅夏走了过来,“小暖,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林安暖站了,她赤着脚,出来走了太久,又吹了很久冷风,再加上没吃什么东西,她几乎是站不稳。
还是浅夏在一旁扶着她,又连忙问念念,“车上有没有鞋?”
车上并没有鞋。
没等念念开,顾景
大步走了过来,拦腰将她抱起。
林安暖抗拒。
顾景淡漠道:“如果你挣扎,今天晚上我们就待在这里,不用回去了。”
林安暖最后到底放弃了反抗。
浅夏见状只能牵着宁宁的手。
顾景抱着她上了自己的车,然后自己也上了后座,他把车钥匙给了浅夏,“你来开。”
从这边回到星悦小区很近,也就两分钟车程而已。
下车后,也是顾景抱着她,没有让她落地,上电梯,进屋。
进屋后,吩咐了一句,“去煮一碗姜汤。”
然后,抱着她去了浴室,给她洗热水澡。
他感觉得到,她身体很凉很凉。
给她洗完,又给她穿好了睡衣,然后去找来了药。
她手腕上的伤愈合的差不多,但也还需要涂药,涂完了手腕上的,又给她处理脚上的。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赤着脚走的,庆幸的是没有踩到玻璃什么,但还是伤了脚底。
做好了一切后,顾景站起身,淡漠道:“我们从来没有一起陪宁宁过年,也没有陪宁宁一起过生
,距离宁宁生
,还有十个月时间,无论你多么恨我,我们各退一步,等十个月之后,到时候你还像现在这般恨我,我把命,赔给你。”
“这十个月,你依然可以恨我,别当着宁宁的面就行,我也不奢求你原谅我,你在外面,想……在外面和多少男来往,都可以,只是,别带到家里来,让宁宁看到。我们就和平共处,相处十个月,给宁宁,最后再留点父母的记忆,可以吗?”
“十个月时间,我们,给宁宁,留点美好的记忆。十个月之后,我放过你,也把宁宁抚养权,给你。这辈子,再也不纠缠你了。到时候,我们就离婚,你要是恨,要是厌恶,你到时候可以给宁宁改姓。”
“暖暖,如果你的病,是我。我也请你忍一忍,忍十个月,十个月后,我把曾经伤害过你的,统统还你。十个月,换你余生再没有顾景这个男
的纠缠打扰与伤害。”
“你要是不信我,我可以给你立字据,我们白纸黑字写清楚,离婚协议书,我也可以先给你签好。”
然后,是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最终,林安暖淡淡开,“你把字据立好,明天,搬东西过来吧。但我不敢保证,我晚上会不会伤你。”
“好。不用保证,如果伤了,算我命中该有这么一劫。”
“顾景……”她喊他,喃喃地又道:“我不要你赔我命,只要十个月之后,你把宁宁给我,这辈子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就好。”
“很晚了,睡吧。”说完,他走出了房间。
出来后,浅夏与念念宁宁都看着他。
“宁宁留在这里,念念,走吧。”
“哥,真的,走吗?”
“走吧。”顾景说完就走,只是打开门的时候,又停下看着浅夏说了句,“今晚,替我看好她们母子两个。明天,你就回苏夜白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