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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桓心里越想越远,就听见门外的小太监道:“陛下,苏大
求见。”
袁桓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宣。”
苏如绘走进来,面色清淡道:“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苏卿,初云公主等
,全被抓起来了,如今就等你的证据了,
卿……有吗?”
苏如绘道:“谋逆的书信,私自圈养的兵马,陛下觉得够不够?”
“臣手下还有一支小队伍,就借此机会,还给陛下吧。”他如今也懒得再管事了,这个年纪了,只想平平淡淡度过下半生,等过些
子,便告老还乡,回姑苏城建一小宅院,安然度过余生。
他知道有以为他会借助秦柠更上一层楼,或者为了秦柠拼一把。
秦柠是他的亲外甥,他唯一的亲
没错,可是每个
都有自己的
生,他将一切
还给钱元恒,钱元恒是仁厚之
,就算未来没了
,看在那兵符军队的份上,也足够保证秦柠一生无忧了。
再强求别的,就太贪心了。
钱元恒看他:“苏卿,鲁中没有军队,怕是要出
子的。”
苏如绘道:“那是陛下的事了,臣正想着告老还乡,陛下可将军队握在自己手里,重新任命官员,臣保证,鲁中各部,皆唯命是从。”
马侍郎一脸震惊:“苏大,你才多大年纪,你还没有我年龄大呢,告老还乡是……是什么意思?”
苏如绘道:“各有志,各安天命罢了。”
苏如绘原本想着如果钱元恒不说话直接接住了那支军队,他可能还要考虑一下后手。
没想到这个没怎么动心,反而更关心鲁中安危,如此倒不必忧心他做忘恩负义之
。
柠柠是聪明的子,正轩亦是聪慧无双,这对母子可以把
子过的很好,他半点不用
心。
钱元恒没反应过来,揉了揉脑袋:“不是,苏如绘你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告老还乡?”
你在逗我玩吗?你这个年龄,不该是男拼事业,升官发财的好时机吗?
朱尚书年纪一大把,胡子发白了,要他致仕还一脸不愿,你就这么大气,
脆利落毫不犹豫?
苏如绘道:“陛下,臣早有此意,只是现在才提出来罢了,天下升平,臣想做的一件做到了,为官做宰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回老家,留下半世清名。”
别说马侍郎,就连闻声而来的周尚书和礼部侍郎都惊呆了。
苏如绘是国之功臣这点不提,如今他是皇后娘娘的亲舅舅,皇亲国戚,尊贵无比,居然风光无限的时候,要告老还乡!
周尚书沉不住气了:“苏大,是不是有
在背后说闲话了,你说是谁,我替你教训他,您好好的走什么?”
周尚书还挺喜欢苏如绘的,当年他进军营的时候,苏如绘还是只手遮天的物,虽然
清冷高傲,但是对待底下
却比那些小军官好多了,至少不会非打即骂的。
那时候周尚书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小子,就已经对这个仙似的苏大
产生了浓浓的敬佩仰慕之
,就算后来见识了苏如绘的喜怒无常,他也只觉得是别
惹恼了仙公子。
如今,这仙居然要走了。
肯定是有欺负他!
苏如绘莞尔一笑,宛如天山寒冰在艳阳下融化了的感觉。
他道:“我从你们十几岁进军营到现在,一路看着你们长成现在,这么多年的时间,该见过的都见过了,权势滔天也曾有过,手下一个个成才亦是常见,可是并不觉得有什么意思,常常回想起来,还是年少时在家里,一卷书一盏茶,江南的风雨拂过,那种
形才是最幸福的。”
单单是听他形容,众都能感受到那种静谧安然的美好。
钱元恒轻轻叹息,只道:“朕调你去江南任职就好,等你想回来了,还能回来。”
可是告老还乡什么的,哪儿还有再归来的道理。
他明白苏如绘的心思,因为他自己也很喜欢那种生活,当然他不如苏如绘活得致文雅,可是想一想江南的山水,就忍不住有几分思念。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执念,对于家乡的眷恋。
苏如绘少年富贵,对江南的思念,定然比他更甚。
这个半生漂泊,该经历过的起伏跌宕都经历了,确实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他的了,可是钱元恒不舍得放走一员大将。
苏如绘的力量,不是平常能比的。
苏如绘摇,并未多言,可是他的态度,已经是非常坚定了。
钱元恒道:“朕也不强求你了,你去和阿柠说吧,你们刚刚相认,你便又要抛弃她,有你这样做舅舅的吗?都说娘死舅大,你这个舅舅做的,实在是不称职。”
周尚书也跟着道:“是啊苏大,皇后娘娘孤苦无依的,就你一个舅舅,她弟弟妹妹都没本事,若是
后陛下欺负她,那连个能保护她的
都没有,您不能这么狠心啊。”
苏如绘轻轻一笑:“陛下您何必呢,臣决定的事,从来没有能改变,皇后娘娘也不会强求的,她会支持我的。”
那时候秦柠那么小一点,他还是狠心抛下了她,离家万里,虽然心里愧疚不已,但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选择,每个都有自己的
生,他尽力为秦柠做到自己能做的一切。
可是他不能为了秦柠,放弃自己的好与梦想。
而且,他相信秦柠会理解他的。
姐夫教出来的孩子,不会和他苏如绘一样自私。
御书房一时有些安静。
最终还是钱元恒打了这份寂静,他道:“你既然执意要走,随你就是,只是鲁中那边,你管的时间长了,给新官多些时间适应,过了一年半载再走吧。”
鲁中不比别处,当年的王府,钱元恒起家之地,地位不言而喻,也比别处混一些,当年有很多寻求庇护的商
世家去往鲁中,导致那边商贸盛行。
商重利,也要好好管辖,不然总会出
子。
苏如绘道:“臣遵旨。多谢陛下。”
马侍郎缩在后面不敢说话。
都是他的错,才让苏大找到机会请辞,否则苏大
肯定不能莫名其妙直接说不
了啊。
周尚书满脸失望,想了一下又振奋道:“苏大
,您别急着走,好歹等册封太子的大典过去,您是太子母家的亲眷呢。”
苏如绘微微一笑,“我自然会的,你也不必觉得惋惜了。”
他伸出手拍了拍周尚书的肩膀,那一瞬间,记忆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朱尚书还是个瘦弱的男孩子,初军营,什么都不懂,还有老兵欺负他,散步经过的苏如绘训斥那群
,拿一双白玉般的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那样温和的力道,让周尚书想起了早逝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