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逸之一离开之后,剩下的大臣立刻一拥而上的将杨长史围住,七嘴八舌的问刚才世子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们不好当面质疑世子,但是又不太敢相信这位秘的世子妃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有如此通天的手段,能做下一件件惊人的功绩。
心内不免揣测世子是不是因为情爱之事故意偏私,夸大了世子妃的功绩。
有几名西秦老臣与杨硕有些交情,他又素来为世子所倚重,征战的过程中一直待在身边为副将,所以应该知道其中的内幕。
于是纷纷来向他打听事情的真相,十几个人瞬间将杨长史团团围住,不容他脱身。
都说女人聒噪,可是这男人聒噪起来也是够折腾人的,一群人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这搁谁都受不了。
杨长史摇了摇手,示意众人先停止对自己的询问。
回答说:“诸位不要怀疑了,世子亲口所说的话,难道还能有假?其实世子妃所做的事情太多了,一件件数都数不过来,不仅仅是刚才世子所说的那些。
西秦将士们驻扎在青州城外的时候,误饮河水中了毒,敌兵袭来形势危急,是世子妃找寻了名医医治众将士,又率人去海路诛灭了援兵,局势这才转危为安。”
众臣面面相觑,本以为世子说故意夸大了,没想到竟然还是有所保留。
当然,实际上檀逸之并不想保留,他是准备令史官一件件如实记录下来的,让后世人知道。
不过萧易安所做下的功绩太多,桩桩件件的说起来恐怕能说上一整夜,檀逸之不愿意与刚才与这些老臣多浪费口舌,所以才漏了一两件。
反正知道了那些事,足以震撼到他们了。
杨长史说:“诸位既然来到了金陵,正好驿馆空着,暂且就先住在那里吧。这些事世子已经吩咐了由在下安排,各位请吧。”
对着大殿门外的方向,他做了一个请大家离开的手势。
众臣还是按捺不住,忍不住边走边说:“杨长史,这位世子妃难道真的如此传?”
杨长史一边带路,一边说:“世子是天纵英才之辈,如果世子妃不是一位心智才貌绝佳的女子,又怎么能让世子倾心呢?各位就不要纠结这个了,这本就是世子的家事,不是你我臣子所能过问的。”
董楠不同意的说:“可是世子即将登基为帝,家事就要变成国事,为人臣子不能不尽忠直言,肝脑涂地。”
杨长史停下脚步,看着这位年逾七旬的老臣,“董大人说得有道理,身为臣子国事的确可言,那就更应该忠心为国,而不是听信了只言片语的传言之后,来质问君主。”
董楠自恃年龄长,资历老,又是个比较纨绔的老古板,没把杨硕放在眼中。
挺直了脖子,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硕迎上它对方的目光,说:“世子在沙场浴血奋战,九死一生,世子妃的功绩卓著,多次亲身犯险,两人掌管江山是家国之福,天下万民之幸,想来这一点到现在应该没有人会有异议了。
但是董大人对事情不知全貌,仅凭一则身世的传言,就煽动了众臣千里迢迢前来金陵劝谏,见识是否太过浅薄了?董大人年过古稀,本该为群臣做一个表率,结果却做出如此不智之事,还是好好反思为好。”
董楠的确是这些人当中的带头者,因为他的性格迂腐古板,觉得让一个前朝的公主成为新朝的皇后,无异于是在兴复旧朝。
这个道理放在别人的身上,或许还说得通,但是放到萧易安的身上就不可能了,她可不是那种为了一己之私而掀起万丈波澜,引得无数人丧命其中的人。
董楠颇有些怨念的说,“纵然世子妃是个难得一见的女子,可是她的身世难道不是一个天大的隐患吗?”
“大错特错!世子妃的身世不仅无碍,反而更加利于现在大局的稳定。”
“现在大燕的百姓有些人因为战乱流离失所,失去了丈夫和家人,有些人的心底还对西秦不满,而顾虑良多,担心会比南越的百姓低人一等。
但是将来的皇后有了前朝公主的身份就可以免去他们的顾虑,从此不再有大燕和西秦的划分,大家都是周朝的子民,不再有任何区别。”
杨长史说:“如果诸位是真心为了尽忠,那就更不应该反对世子妃成为皇后了,更不应该用偏见去对待未来的一国之母。否则又怎么谈得上是在为君分忧,心系天下啊。”
这一番话,说得董楠哑口无言了。
他本是资历最深的老臣,此次有理有据,本以为自己是义正言辞的一方,结果却被别人驳得三番两次说不出话。
一张老脸立刻羞得通红,垂下头不再言语。
众人一见连杨长史的态度都如此明确,其余人也没有了动静,毕竟世子妃所做下的那些事情,任他们哪一个人去做都无能为力,只有感慨的份儿。
西秦的老臣不请自来,这次却是自取其辱,情况显然大出所料,哪里还有他们作用的余地。
众人自觉地没趣,这段时间都老老实实的待在驿馆里,不再做任何无用功的事情。
而萧易安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自然听说了那日檀逸之向一众西秦的老臣宣扬她做下的事情,不由得觉得好笑又无奈,还有着难以抑制的感动。
虽然伤势已经养好了,但是檀逸之担心她的身体,还是不让她到处走动,只能在宫内转一转。
毕竟一月之后,就是新朝皇上的登基大典了,紧接着,就是册封皇后的仪式。同日,还是两人举行大婚的典礼之日。
这么一整套繁琐的流程下来,如果不把身子养好,肯定会吃不消的。
这个消息一出,很多人都觉得惊讶,原来世子和世子妃现在还没有真正的成婚,那么两人还不是真的夫妻,怪不得西秦那边觉得世子妃秘。
这两件大事撞在一起,礼部倍感压力,急赶慢赶的准备好了所有的需要的器物和人手,礼仪的一个个细节都在敲定,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脚不沾地。
但是这么一算下来,还是忙不过来,等檀逸之给他们增添了不少的人手后,这样才能布置得开。
同时,檀逸之认识到那群西秦的一帮老臣做事老套,没有可用之处,但是西秦新一批年轻的臣子中有不少可造之材,倒是可以加以任用。
于是将自己的王弟檀溪之叫来,想与他拟一份人名的列单。
在金陵结束了当质子的生涯之后,檀逸之虽然掌管了西秦的事务三年,对这些现在的老臣很是了解,但是对于年轻一辈中的人却了解的不多。
但是檀溪之就不一样了,他在沣京多年,从小与那些权贵子弟一起长大,平日里的出游没少聚在一起,在往常的宴席上也没少见面。
他对于每个人都是大概了解的,品性如何,学识如何,能否施以大用,又是不是可造之材,能不能委以重任。
所以有了他的意见来拟这份名单,再合适不过了。
檀溪之今日正好与南越王赫连钰一同打猎回来,一听说人王兄有要事要召见自己,只匆匆的洗漱一下,就急急的赶过来就来了。
两人商议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最终将要启用所有的人名敲定。
然后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回到西秦沣京,关于这些,檀逸之是秉持着不偏不倚的态度,大燕的臣子有才之士要留用,西秦的臣子有志之士也要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