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听见……”
不理会我,她一扭,走了。
我又给添麻烦了?真的是我疯狂了?那些声音,都是幻觉?不,不!不是幻觉。
明明那儿就有声音!舍下红绣鞋,我赤着双足,从房内飞奔而出,想前去南厢一探究竟,非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声音让我彻夜难眠。
”夫。”
仆匆忙上前,想拦。
”让开。”
”夫。”又一个
奔了过来,面色焦急,还有着不耐。
丫鬟、长工、仆,全都一拥而上,把我团团围住。
这宅院里的所有都阻拦在我面前,不让我踏
南厢半步。
他们扯住我的红衣,死命扯着,坚决不肯放。
”让我过去。”
”夫,那儿没
的。”
红衣撕裂,丝罗散,连发簪都落了地,黑发散
,四周看得不真切。
他们扯住我,往房里拖行。
无数无数的手,死命的、坚决的、无的、不耐的扯住我……为什么要拦我?为什么要骗我?那里分明就有声音。
求求你们,让我过去、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我听见那儿有声音。”
”您听错了。”
他们围住我,眼不耐,表厌恶。
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好怕。
”来啊,把夫送回房里。”
有扛起我,动作粗鲁,将我推回房内。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阻隔了光,房内变得幽暗,彷佛千年难开的古墓。
窗外影幢幢,无数只眼望着我,有纷纷的耳语声,男
的咒骂、
的讪笑。
”锁上,快锁上。”
”别让她再出来。”
”记得,仔细的锁牢。”
铁链的声音,在门上绕了一层又一层,锁紧锁死。
”哼,就是会添麻烦!”
末了,还重踹房门,这才离去。
终于明白,那些锁不是防盗贼,而是为了锁住我。
物离乡贵,离乡贱,他们把我当成外
,处处提防着。
夫,只是一个空虚的
衔。
你怎么还不回来?还不回来拥抱我,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恶梦,只是我多心?你怎么还不回来?
☆☆☆
窗外,月色朦胧。
我一时恍惚,几乎要怀疑,是否真有枚月儿悬在那儿。
月光被门锁阻拦,照不进屋里。
我每哀求嘶喊一次,门上的锁就增加一重,锁了一层又一层。
我独坐在无尽的黑暗中,觉得冷。
枕畔无,被褥是凉的,凉得像崑仑山上,幽暗
里的墨玉床。
我在那张床上睡过数百个冬季,那时我蜷曲着,寂寞得天荒地老。
我追随你,以为可以不再寂寞。
但为什么来到这里,我的寂寞成了疾,病膏肓,无法痊癒?你还记得承诺吗?可还记得,说过要陪我一生一世?我没离开过崑仑山、没离开过这片荒漠。
随我走,我带你去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