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短短一天,这里家具已经焕然一新了。孙尧办事利落,唯一让秦
稍稍不满的是买的家具是他惯用的铁灰色,有种冷冰冰的仪式感,一点
气儿都没有。
不过很快会有的。
秦望着不远处的小区幼儿园，很是愉悦地想。
孙尧和司机两一趟趟往楼上搬东西,心中腹诽：别搬家得找个搬家公司哼哧哼哧弄两卡车,秦先生呢？提上笔记本就能走，特意吩咐要他们带上的只有猫窝、猫盆、猫厕所、猫爬架。
两米高的豪华猫爬架得拆卸成板子一块一块带过来，又不是多贵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毛病。
他把这腹诽的话一说,司机老安笑了：“这你就不懂了,猫吧这玩意认生,用惯了的东西你给它换了，它会不高兴的。”
秦坐在沙发上，对着猫爬架的组装图一块一块认认真真地组装，孙尧看他一弄得慢，刚搬来个小凳坐旁边，就见秦冲他摆摆手，漫不经心来了句：“你别碰，你身上有生的味儿。”
孙尧：“……”
得，老板您自个儿来。
他坐在一边端着杯水，看着秦拆了装装了拆的，堂堂公司副董被这么个组装爬架弄得焦
烂额。孙尧一个劲儿地笑。
秦也不恼，手上动作慢了些，抬眼问他：“笑什么？”
孙尧忍笑：“想起当初追我媳
的时候了。那时候刚读完书，两都穷，她爸妈原本不同意我们，眼瞅着就要凉了。当时她家里养着只大狼狗，我拿着木板锯子折腾了好几天，钉了个狗屋出来，弄得满手木刺。她爸妈挺高兴，说小伙子吃苦耐劳，就同意我们在一块了。”
四十多岁的了，提起二十年前的事眼里仍有光。孙尧感慨：“现在想想，那时候挺矫
的。”
矫。
秦不待见这词，可看着一地
七八糟的，他也想笑。可见追姑娘这事，与时代从来没有关系。
亏他以前多少年冷静自持，这会儿竟也有了想犯矫的。
但不行，还得耐着
子等等。
何有时比平时晚起了一个钟，九点半出了门。虽然秦先生新家离她的路程不远，走着去都用不了半钟，她还是早早出了门，怕自己回来找不到地方。
想着怎么说也是乔迁之喜，路过景鑫瓷的时候，何有时脚步一顿，拐了个弯进去了。
店面挺大，红木货架却摆得宽松。老板是个中年，坐在窗下吹一支陶埙，吹得断断续续，时高时低，看样子也是初学。
见客来了，也没上前招待，这份怠慢反倒让何有时觉得安心。
她用心看了一圈，可惜于茶具半点不通，看不出名堂。老板也瞧出她是外行，放下手中陶埙，把往平价的那边引。
“就这套吧。”何有时没跟着过去，在标价最高的那一排货架上，挑了最合眼缘的一套青瓷茶具。
连茶盘带壶装进礼盒，沉甸甸地重得厉害。老板见她胳膊细瘦的，腿又不方便，笑着问：“姑娘住附近？我叫个给你送上楼吧。”
何有时摇摇谢过他好意，出了门按着手机上的定位找过去。她出门次数不多，步行导航却用得熟络。
时间还早，她也不急，慢腾腾地走在行道上。
一只被主牵着的小博美
颠颠凑上来，闻了闻她手里提着的大盒子。何有时原地停下，也没躲，它主往回扯了扯绳子，小博美就被扯回去了。
一一狗，好像都没注意到她的腿。何有时心中微动。
今天是工作
，这个时间路上行不多，偶尔迎面走来一两个，何有时鼓起勇气去看他们的眼睛。她今天穿着一条长过膝盖的百褶迷笛裙，迈步又特别慢，迎面路过了好几个，没目光在她腿上多作停留。
何有时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抿着嘴笑，顿时觉得今天阳光都明媚了许多。
这两年她出门少，连买衣服的兴致也没了，这会儿忽然觉得以后穿长裙是个不错的选择。
何有时到秦家的时候，秦已经快要把猫爬架装完了，正弯着腰绑滚筒和小吊床。可惜她今天没把猫带来，怕胖橘来了新的地方会折腾。
她把茶具礼盒放在桌上，走近些去帮忙，淡淡的烟味飘
鼻端。何有时吸吸鼻子，试探着问：“秦先生，你烟瘾犯了？”
她嗅觉实在好，秦今早出门前抽了一根，她现在还能闻得到味儿。
秦定定看她半晌，拧着眉，沉思了好半天。何有时被他盯得局促不安，秦这才开
：“你以后要一直喊我‘秦先生’？”
昨天她短信里的“您您您”，秦还如鲠在喉，这会儿又听到“秦先生”三个字，实在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明明她回被孙尧带来见面时，她喊的那声“秦先生”太悦耳，成了秦把留下的重要理由；这会儿又嫌家这么称呼太生分了。
像外一样。
“以后喊名字吧。”秦也不拿什么亲密称呼难为她。饭要一一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攻心防也是一样的道理。
关于抽烟的话题避而不谈，好像是他专门绕过去的。
何有时回觉得自己得担负起私特护的责任，耐着子劝：“那个……抽烟不好的。烟酒刺复发，也会和药物代谢冲突。”
这些她早早就做过功课了，这会儿还斟酌着措辞，怕秦听了不高兴。毕竟长期身居高位的，大概不习惯听说教。
她说一句，秦漫不经心嗯一声，似乎没把她的话当回事。等把爬架上的吊床绑好了，他走去玄关，从大衣袋摸出烟和打火机，又一路走回来，到她面前。
何有时正不明所以，下一刻，秦握住她小臂转了个面，把烟和打火机放到她掌心里，十分郑重。
不光没被她的唠叨弄生气，姿态还放得挺低，声音里藏着两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笑意：“丢掉吧，以后不抽了。”
握着她小臂的手一触即离，何有时心都不会跳了。好半天回过了，虚虚攥了下拳，躲去客厅找垃圾桶。
手上的zppo有点分量，要丢掉的一瞬间，何有时不知怎么犹豫了下，鬼使差地把手里握着的东西藏自己兜里了。
从后颈到双颊窜起一片火，烫得厉害。何有时心砰砰直跳，紧张得像是个偷了贵重物品的贼，忙又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丢进垃圾桶，作贼心虚地跑开了。
秦今天的午饭做得不顺心，孙尧到底是男，心不够细，厨房的东西没添置全。而想要做出美味的菜肴，远不是锅碗瓢盆这么几样能弄得出来的。
吃过午饭，秦问她：“附近哪里有超市？”
何有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