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开了孩童的肌肤,从胸到下腹,血
相贴和自己搂在一起。
耳边充斥着痛苦的呼救声,吵的封鸿脑袋快要炸开。他蹲在了地上,识海已然成了一团麻,搅在一起无法理清
绪。
陌生而汹涌的绪,一样样涌了上来,在瞬息之间席卷全身。
抱着蹲坐在石砖地上,封鸿再次陷
了虚无之中。身体好似漂浮在修罗海上,身下的水不但没有给他支撑,反而拽着他持续下陷。
慢慢的,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双手捂着喉咙,封鸿大张着嘴,试图将稀薄的空气吸肺中。眼前一片黑暗,封鸿看不见,也听不见,四下是无边的沉寂,唯独嗅觉还能派上用场。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烛点燃过后的味道,双手从喉咙上放下,四肢像被什么东西牢牢困着,无法挣脱。
忽的,原本无有尽的黑暗,前方竟然出现了一丝光亮。不顾是否刺眼,封鸿瞪大眼睛看了过去。
光亮之中出现了四个影。
一位穿着道袍,是他同门的后背。还有一位穿着青衫,一个顶戒疤,剩下的,是个姑娘。
“嗯?”
封鸿定睛看着那修,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乌黑垂顺的发,采飞扬的眼眸,玄色金边的披风,甚至就连她腰间别的两柄剑,在封鸿看来都有种别样的魔力。
那修的一举一动拽住了封鸿的视线,打了个死结。
“灵璧道友,我瞧这殿上像不大对劲。”
身穿青青衫的书生跳上台,在封鸿四周绕了起来。
原来你叫灵璧么?
紧接着封鸿看到灵璧也跟了上来,就停在他的面前,伸出一只手,隔着一层泥胎抚摸着他的胸膛。
低下,封鸿甚至觉得如果时间足够,他能一根根的数清灵璧纤长卷翘的睫毛。
千年来,封鸿不曾对任何动过心。甚至可以说,封鸿连他自己的
命也不放在心上,如今这是怎么了?
望着眼前的修,封鸿竟然有种,若是为了她,舍掉一切也可以的冲动。他想要挣脱隔在二
之间的泥胚,与灵璧靠的更紧一些,最好能将她抱在怀中。
然而修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剑,双手高高举起,朝着封鸿的脖子砍了下来。
嘭的一声,藏着封鸿念的颅滚落在了地上。
骨碌骨碌……
像的颅停在了和尚的脚边,闭上眼前,最后出现在封鸿眼前的是一双
烂的黑色布制僧鞋。
再睁开眼时,依旧是那双鞋。
若非还是黑夜,封鸿几乎便要以为他还在那座殿里。
“你醒了。”
寒松的声音响起,伴着山风吹到他耳边,叫封鸿打了个冷颤。
浓烈的绪尚未散去,封鸿爬着起身,跌跌撞撞的后退几步。
前方不远处,光点散去之后,一柄剑化了形,正是封鸿不久前见到的
修。她从高处跌落到了地上,封鸿竟然下意识的想要冲上去救。
仅剩的最后一丝理智让封鸿停留在原地,他捧着心,苦笑着看向对面站着的寒松。
“都说长江后推前
,寒松道友的梦造的好,比贫道造的好千万分。”
视野中寒松的双眸澄澈,似山间的一汪清潭,瞧着底岸近在咫尺,实则淹死你都触不到底。
寒松给封鸿造的梦里,大多是封鸿自己的经历,可他借着慧眼的通感,把封鸿缺少的,自己拥有的绪投
给了道
。
比如,共,良知,是非观,又比如,对灵璧那难以割舍的
谊。
而绪是种极易生根发芽的东西。修士常说,妖也好,怪也罢,一刀除不了,两刀。
心魔不同,一旦沾染上了,便是至死方休。
封鸿中默默念着静心咒,然而念了十余次,仍旧无法将缠绕在他识海中的那些念
赶走。树上的牙,
中的虫,坑中的失身,缸里的孩童,泥塑里的
佛,还有不远处那
奄奄一息的龙。
“做正派修士可真是辛苦啊……”
封鸿捂着胸膛,他活了千年,心还从未这般跳过。
“还是我们做魔修舒坦。”
瘫坐在了地上,封鸿只觉得浑身上下疼痛难忍,似被无数的虫蚁噬咬着。他甚至掀起道袍,去查看自己的皮肤下,有没有藏着徒儿体内的那种蛊虫。
“寒松道友,你哪里是慈悲心肠呢,天下寻不到比你更狠毒的了。”
封鸿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原本两位小友之间,因着灵璧身上似有反骨,更让封鸿喜。可如今梦里走了一遭,封鸿倒是对寒松刮目相看了。
还以为寒松武僧出身,会与自己硬碰硬呢……
谁能知晓,和尚给他来了这么一招。
与寒松五感相连之后,那些封鸿做下的冤孽,每一桩每一件,一起找上门来了。若换了以前,封鸿丝毫不在意。
可如今不一样了,封鸿视野中出现了幻象。
一条条肥硕的虫子从少年的皮肤下钻了出来,生生白骨甚至撑不起衣衫。红黄互在一处的粘
,让封鸿分不清哪里是血,哪里是脑浆。
“这叫贫道如何受的住呢……”
封鸿叹了气,摆摆手想要驱散绕在他眼前的,死在他手中的
的脸。可惜不仅没有成功,那一张张的脸反而越发的狰狞。
道在手中掐了一个法诀,寒松见状紧张起来,怕封鸿这招是朝着自己来的。
然而道的手落下,一掌拍在了自己的丹田所在。
“若要背负对他们的忏悔与天地同寿,成不成仙还有什么意思,贫道不如去死。”
吾辈魔修,才不会被这点良知压垮,就算是死,也不道歉。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丹田所在之处,元婴碎裂。
一强大的冲击力从封鸿身上炸开来,朝着四面八方撞了过去。撞在树上,树被连根拔起。撞在龙身上,龙鳞大片大片的脱落。
寒松在冲击到来之前,扑在了灵璧的身上,替她挡住了大半。嘴角渗出丝丝血迹,怀中总算是没有大碍。
身消散以后,念仍残留了一瞬。封鸿望着寒松与灵璧抱在一起,才明白最后,他对灵璧小友那强烈的想要保护的
绪来自何处。
混账和尚,花和尚。
贫道留了千年的童子身,差点叫你坏了道行。
念逐渐变得模糊,封鸿不由得想要叹气,光是这一瞬的良知与正义,就足够让他无法喘息。灵璧与寒松,正派的修士们带着这样的心,如何应对漫长岁月呢。
“岂不是不能愉快的杀了?”
此刻寒松的五感仍与封鸿相连,在道消失于天地之间的时候,他听到了和尚的回答。
“不杀谢谢。”
即便如今对战封鸿,寒松的手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