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到他的家,为了抗洪,他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回家了。
鲁县令的阿爹已经是垂朽老者了,他听到儿子的声音,原本浑浊的眼睛像是有了采,转眼就是滔天的怒火!
他二话不说的转身进了屋,拿起了一根扁担,对着鲁县令气势汹汹的冲来,对着他的脊背就是一扁担,直接将他打趴在了地上。
“你这个孽子啊!全家缩紧裤腰带供你读书识字,想着你当官了咱们家
子能好过点。可是你瞧啊!你瞧啊……你瞧瞧我们的下场啊!”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直接让你一个字都不认识,在家里种田……至少让我的重孙子活啊!他才三岁啊!黄土都埋到我的脖子了,老天爷怎么不收了我这个老不死的。要收了他们啊!”
鲁县令的阿爹将那扁担往地上一扔,又坐到门槛之上,嚎啕大哭起来。
鲁县令一边爬一边磕,直到到了死去的家
跟前,颤巍巍的拉开了盖着他们脸的竹席子,一
鲜血
出来,顿时晕死了过去。
鲁老爹一瞧,抱着鲁县令又哭了开来,“你这个孽子啊!难不成还想让我白发送黑发
,再送一回!如此老
子不如一起吊死了算了!”
跟着一道儿来的太医赶紧上前掐了掐鲁县令的中,将他救醒了过来,扶到了
凉处。
那烧着纸钱的老者见了,抱着他的纸钱,蹲在鲁县令家门烧了起来。
“鲁县令是大好,你们在天有灵莫要怪他,要保佑他,好
应该有好报才是啊!乡亲们,咱们一家凑点钱,帮鲁县令先把家
安葬了吧。”
贺知春一听,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好真的有好报么?
“乡亲们不要费,这事儿
给我来办了。”贺知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看了一眼薛贵。
薛贵吸了吸鼻子,快马加鞭的回城去拉棺材寿衣香烛之类的东西了。
这小县城里,哪里还有棺材,早就已经一抢而空了。
鲁县令闻言又是一阵痛哭,“鲁某当了十五年县令,连薄棺材都买不起啊!不配为
子,不配为
夫,不配为
父!”
贺余叹了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你是百姓的好官。节哀。”
虽然悲痛,但是活还是要的,贺余在6寻的带领之下,给县中的各个井水里都放净水的明矾,还有一些药材。
贺知春将她的三十六护卫也分出了三十个,在有过尸体的路边到处洒锻石灰,没有锻石灰,就洒木灰。
这样做,能够减少疫病。
很快薛贵就领着一群从府城里拖了棺材回来,不少乡亲们都围拢了过来,帮着
殓了。
还有那唱夜歌的班子,吹着唢呐,唱着歌儿。
“荆州的小山洼哟,有一个鲁家冲哟。鲁大娘的亲儿哟,是个大英雄哟……”
鲁县令如同行尸走一般的围着那棺木走了起来,乡亲们都自觉地跟在他的身后,围着棺木绕起圈来。
这是一种送葬的风俗,孝子贤孙们,围着棺木打转儿。
村中的壮丁们自发的抬着棺木,上山安葬。
薛贵和另外一个侍卫拿着纸钱,一边走一边洒。
鲁县令捧着灵牌五步一跪,朝着坟山之上走去。
那大山之上,已经新竖了一排又一排的新坟,一层纸钱撒落地,被踩进了泥里。
又有一层纸钱落了下来,盖住了上一家的……
贺知春站在那高山之上,往下望去。
圣已经是一个非常勤勉的皇帝了,可他治下的太平盛世,还是有这这样的悲剧。
她突然想起了王闻林对她说过的话,这些百姓的命,他们的喜乐安康,全都是当皇帝的
的责任。
听得时候,已经觉得触动心了,如今看在眼中,才觉得是真正的震撼。
她真的能够一肩挑起这么沉重的江山么?
崔九走到了她的身后,没有说话,只是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
第265章卖夸奖了
鲁县令葬完家,一把背起了老父亲,下了山。一道上,父子二
一句话都没有说。
鲁县令的父亲,又回到了那个还好着的半边屋里,而鲁县令则又寻了贺余,安排着净水之事去了。
贺知春劝他无果,只能让太医多注意他一些,便同崔九一道儿回了府城。
两个的心中,都沉甸甸的。
朝廷虽然给了赈灾的银子,但是分摊到每个手中,就太少了,做胡椒都不辣,她想要为荆州的百姓们争取更多的银子。
“崔九,你说我们怎样才能为百姓筹到更多的银子?问圣要,是不太可能的了。现在能给的数目,都是同户部争取了许久的。”
这种赈灾之事都是有往年的惯例可以循的,不可能会超出太多。
剩下的要由州府自己想办法。像岳州那样富有的州府,自己就有君山银针和港的收
,自然无碍,但是荆州就不同了。就算有钱,也被杨刺史给贪了去。
崔九咳了咳,“还记得二哥的爵位是怎么来的么?”
贺知春一想到这个问题就疼,圣
坐在家里白得巨利,虽然圣
是她亲爹,那也
疼。
“花钱买的……你想要卖官?可是咱们手里也没有啊……不对,咱们可以卖夸奖对不对?”
崔九见贺知春恢复了气,心中松了
气,勾了勾嘴角:“阿俏真聪明,一点就通。”
贺知春嗯嗯了两声,“说起来我阿爹刚离开岳州的时候,特别希望有百姓前来送他。连我阿爹那样的,都想着夸赞,想要个好名声。更别提那些凡夫俗子了。”
“某肯定是要写荆州治水的折子的,要不这样,谁出的钱多,就把谁的名字写在前。先忽悠了再说。这个折子上上去,然后再附加一个折子说,圣
啊,刚才那个都是假的,出钱买的,真的在这里啊,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贺知春噗呲一下笑出了身,“圣要恼你了。”
她想了想,“咱们可以在荆州大堤上,立一道石碑,写着治水的事。在石碑的背面,刻上捐赠钱财的名字。这不就是青史留名了么?得让他们多出一些钱才是啊!”
“这碑刻起来不是一两
的,等下刀刻的时候,那些膈应
的蛀虫也被抓了,就不用写他们的名字,白得了钱啊!”
崔九点了点,“如此甚好。二哥不是要捐么?让他带
捐。”
两正嘀咕着,贺知礼走了进来,“某把从姓杨的身上宰下来的都捐了,不要以某的名义捐,以阿俏的名义,这样荆州的百姓,对她就更加死心塌地了。”
虽然贺知春从来都没有同贺二哥说过什么朝堂局势,说她要争帝位这种话,但是贺知礼明显已经将这个事放在心上了。
贺知春要拒绝,贺知礼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