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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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早晨的
光透过缝隙又飘了进来，林
安心了不少。只是，经过一晚上的余震，缝隙变得更小了，透进来的光变得很微弱，微弱到还不及他小指一半宽度。
“林总，您饿不饿？”
“饿就别说话。”
这一天，林依旧不吭声，基本都在闭眼休息，姜助理也只好跟着做。
第三天。
第二天白天加晚上又震了十几次，姜助理慢慢有些习惯睡着睡着突然被地面的波
和墙体摇晃惊醒，幸好旁边还有林，他才不至于太惊慌。
然而，到了第三天，他绝望的
绪再也抑不住地在心内流窜，胃里空空的，嘴皮
裂，连说话声气都弱了许多。
姜助理思及父母，伤感和绝望一齐涌上心
，二十八岁的男了，还是忍不住低低哭出声。
“你哭什么？”
姜助理几天颗粒未进、滴水未沾，嗓子早已哑，此刻他仍用这沙哑的声音哽咽道：“想父母想倩倩……”
“倩倩？”
姜助理抹了把泪水，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倩倩是我
朋友，我们快结婚了……来之前才刚吵一架她总说我太忙不能陪她，我、我如果就死在这里，对她说不定也是好事……”
“别
想。”
他一想到朋友在自己死后会嫁作他
，心境止不住地悲凉：“我好后悔，为了多赚钱没多陪陪家，大学同学里我算成功的，可这些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这话真耳熟。
林靠着墙，眼睛望着细小缝隙出，朦胧微弱的光束里忽然透出一张孩的脸，清隽柔美，眼倨傲，嘴角倔强地下撇，眼角小小一颗泪痣又惹怜。
孩的五官渐渐长开，模样经年未变，只是添上了的风，还是那么好看。
“这该死的计划生育，如果有弟弟妹妹，我如果真死了父母至少老有所依，不至于悲苦……”
林抬手轻轻触了触混着尘埃的微弱光束中的林慕，淡淡笑了。
笑着笑着，又有些苦涩。
他饿得志都有点恍惚，身体明显虚弱了，这几天除了余震再没听到别的声响，四周开始弥漫恶心的尸臭味，心里的那点儿希冀一点点
灭。
他不怕死，只是死前没有她在身边总是不甘。
他也后悔，后悔这一个月和她赌气，没有一个电话，好想听她的声音，想听她叫自己“林”。
是他太心急，从冰岛回来才一个多月，就迫切地想再占有。
曾经，他的心愿多简单，只要两在一起，哪怕一直以美国的模式相处也不要紧。
渐渐地，贪念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枝叶繁茂，拥抱后不再满足隔着衣物的亲近，想要手牵手、十指相扣，再然后想轻吻、吻、彻底占有，还要
。
其实有什么好赌气的，明明是他半强迫地
她和自己在一起，到来还怨她不肯他。
或不，有什么关系，他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林总，您有没有思念的呢？”
姜助理哭了一阵，听旁边林一直没有声响，于是这样问。
林看幻影
迷的心境被他一扰，咽下苦涩没说话。
“林总，您是不是……在想林小姐？”
乍一听姜助理提起林慕，他的眼眶一热，仰起睁大了眼睛回流泪的冲动，再长长地呼出一
气。
“嗯。”
姜助理见他终于不像前两天不愿出声保留体力，也明白林心里此刻也有绝望在蔓延，轻声问：“林总，您很喜欢林小姐吧？”
“嗯。”
低哑声线含着淡淡柔，姜助理听得分明，他转过看向昏暗光线下男的脸，林的面容依然英俊，却显然憔悴了不少，下
胡子茬冒了出来，青青的。他的睫毛很长，微微垂下投下小片暗影，落寞。
姜助理唏嘘不已，他跟林共事几年，从美国跟他来到中国，一直很敬畏这个
桀骜、才能出众、处事果决的年轻上司，配上富可敌国的家世，姜助理在敬畏他的同时，也觉得他像异世界的异类，不容亲近、侵犯。
此刻，他见到这样的林，第一次觉得他也是平凡，惊世才、家资万千又如何，和姜助理一样，两只能守在黑暗里等待救援，等待……死亡。
怀着这样的心，姜助理索放开，刨根究底地八卦起来，语气随意地像和朋友说话一般：“林总，您喜欢林小姐什么呢，我很好。”
并不是他觉得林慕不好，而是林什么都不缺，样貌足够出众、才能足够服众、资产足够敌国，姜助理实在好，这样近乎完美的林有怎样的择偶标准。
林闻言轻声笑了笑，低声呢喃：“林慕，很美啊。”
声音很轻很淡，缱绻又痴迷。
姜助理没想到林的回答会是这个，不禁认真地打量他的，见他眼骤然发亮，唇角勾起柔和笑意，柔都快溢出到空气里，姜助理忍不住也跟着笑了：“林小姐，是很美。”
“不，你不懂。”林蹙眉摇了摇，“林慕的美，不仅仅是表面。”
姜助理愣愣地看他抬起手在黑暗里借着一线微弱的光比划的
廓，修长手指在沾惹尘埃的弱光中翻舞，伴随低柔的声调。
“你见过晶莹剔透的白玉碗吗？”
“都说白璧无瑕最好看，我看不上。”
“林慕，是一只碎裂成片的白玉碗，重新黏好，上面的裂纹不是瑕疵，是纹理，与命运抗争的纹理。”
“缠缠绕绕、蜿蜒
错的纹路，像一幅水墨画，静静的流淌，很美。”
姜助理愣着听了许久，听他声音越来越微弱，才觉得不对劲，这时空中比划的手也垂下，他惊得转身摇起了林的肩：“林总，林总！醒醒啊！”
摇了几分钟也不见他转醒，姜助理一想到自己的下场也是如此，悲从中来又开始大哭。
顶的缝隙突然
进来一束刺眼白光：“下面有吗？有请回答！”
姜助理哭声骤停，连声大喊：“有！这里有！”
“请等一等，我们这就移开石块下来营救你们。”
……
林再醒来时，躺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医院病床上，医生见他醒了也松气：“你终于醒了，你没什么大碍，赶紧起来让出床位。”
得救了。
他勉强坐起身，无声地笑了，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万幸，他和她还有后来。
他和姜助理在医院休整两天，灾区来了救援的车辆，接灾民出去，姜助理走的那天很不解：“林总，h市的投资都没法搞了，您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林淡淡地笑了笑，朝坐上货车的姜助理挥了挥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