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o节
李淑芝家在元旦前杀年猪,请了全村的亲朋好友,刘占伍吃到血肠白片,没有惩罚擅自杀猪的过错。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 刘宏达把二十斤猪
带进城,托熟
送到清河矿工资料徐姓
事员手里,把刘喜的名单从第三采煤区挪到开拓区。
班前会上,队长金世儒亲自点名:“赵老大、李老二、王老三、四德子、五老歪、韩六子……老根子、大狗子、小孙子……”
金世儒不识字,他把每个的编号记得清清楚楚,刘喜新到,还没编号。
点名毕,带班班长念伟大领袖**的最高指示,他念一句,全班工跟着念一句:“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下定决心,不怕牺牲……”。然后是班前请示,由两位领着
活的组长发言。一位组长很粗壮,发出的声音显得强悍:“**,我代表一班同志们向您请示任务,坚决完成。我们夜班是向前掘进,计划掘进一米,我们完成五米,不达目的,连班大
不升井!”另一位组长是细高个,发言脆,吐字清:“敬
的伟大领袖**,在我们工作之前,祝您老
家万寿无疆。**呀**,我代表红卫矿开拓区、光明掘进队一班二组全体工
向您表示,坚决超额完成您老
家
给我们的光荣任务!我们这个夜班,要打一百根铆杆儿,
十车石子的混凝土。”
刘喜问身边叫老根子的老工:“咱这不是叫清河矿吗?怎么叫红卫矿呢?”
老根子小声说:“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红卫矿是后改的。”
老根子怕领导说他搞小动作,急忙坐直身,听队长讲安全工作。
金世儒简单地讲了几个安全案例,又讲了本队施工现场的安全隐患,最后强调:“抓革命,促生产,只有保障安全,才能做好这两件工作。你们会问我,革命重要还是安全重要,我说都重要!还是老观点,拿革命压生产可以,谁也不能拿革命压安全!什么道理我也搞不清,就是不能死。我还是喜欢打这个比方,有的同志过独木桥,领导在桥
喊,注意安全,千万注意安全,谁掉下去就是违章,要严肃处理。大家说独木桥好过吗?一些领导把工
推上独木桥,把责任推给掉下独木桥的
,他回家照样喝小酒。我不喝一
酒,我也不赞成那样的
部。在安全上,我们要打造一座平坦的大桥。我今天多说一些,是因为来了新工
,他们对井下环境不熟悉,我们老工
要带好他们,别教他们x芯子,铁xx那些埋汰话,多给他们提示安全隐患。
刘喜坐罐笼下井,罐速快,他感到脚下空,心往上提,耳朵被风堵得什么也听不见。罐停时,被七八十名穿着长靴的矿工拥到巷道里。巷道很宽敞,下面是小铁道,上面是电灯,只是,
员刚离开铁道,矿车就轰隆隆地顶出罐笼。刘喜寻找老根子,这是班长在会上给他指定的师傅。矿工们急匆匆地往小巷道里挤,柳条帽下的眼几乎都是一样,数不清的矿灯在狭小的巷道里晃动,灯光从穿缺袖子的矿工身上晃到开裆裤矿工身上。巷道里的风很冷,矿工们全都抱着膀,刘喜随着
流走,辨不出哪位是师傅。
一拨矿工迎面走来,从步履上看,他们很疲倦,大部分是黑脸,把牙齿反衬得很白。也有是白脸,那是被岩
和水泥包裹着。
一长串不带斗的矿车从宽阔的巷道里横穿小巷道,一个拉刘喜一把,刘喜认出是师傅。师傅手里拿着锯,说了句“
车”,一只手抓住移动的车框,转身磨到车座上。刘喜跟着
车跑,好不易被师傅拽到
车里,觉得肩上痛,原来是追
车的过程中,被巷道上的电缆勾刮
了皮。刘喜问师傅:“为啥咱们不等矿车停稳后上车?”师傅说:“安全规程中有规定,工
们必须到
车站候车,待
车停稳后方可上下。今天,你们这些新工
换衣服慢,误了时间,如果赶不上二趟车,明天的班后会上要挨批评。”刘喜不理解,他说:“可以和队里讲明实际
况,是我们这些新工
误了时间。”师傅无奈地笑笑,告诉刘喜:“讲客观是顶撞领导,弄不好要办学习班。6书记可不是好说话的
,什么事都能拉到政治上,让他抓住小尾
,你就别想好。”刘喜又问:“二趟车开走了,还有没挤上罐的
怎么办?”师傅说:“还有最后一趟车,坐的都是班长以上的
部和辅助闲杂
员,生产一线的工
是不许坐的。”
车停下来,师傅说是五o二车站,再往前叫五o一,那是
车的终点站。
下了平巷的车,还要坐斜巷车,师傅叫它“马机”。等“马机”车时,工
们都不着急,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倚在巷道边上眯觉。登勾工随着煤斗车往下跑了三趟,老根子才懒洋洋地爬起来,把刘喜带到叫六o三的地方。
这是一条新开拓的主巷道,预备以后通矿车和车。巷道宽五米,高三点五米,由于跨度大,掘出不久,就要重新铆栓和
浆支护,刘喜这个组就
这项工作。
瘦组长找块秫秸帘子扔在巷道边上,看了看巷道的帮和顶,然后仰躺在帘子上,其他也弄块帘子,各找安全的地方眯了眼。约莫过了半个钟
,组长爬起身,把秫秸帘子扔进矿车,然后到不远的下风处去拉屎,其他
也跟着站起,都对着岩帮撒尿。师傅也让刘喜撒,说把身上的杂碎清理净,轻装上阵。
组长把四个分出去打铆杆儿,没要求任务,而强调安全,做得细致,专门指定副组长观察顶板。他领
浆,把上料的
安排好后,他和一名新工
把
。这是最脏、最累的差事,也是整个
浆系统中最能显示技术能力和责任心的话,
浆效果的好坏,全凭他的一双手。
刘喜的工作是跟一位比组长还瘦的王师傅扫灰残,就是把浆掉在地上混有水泥的沙石收在一起,再重复利用。
这活没有任务量,属良心活。和他一起扫灰残的王师傅总是不闲着,吃馒
时,也没放下手中的铁锹。
一般况下,上夜班的工
都不带饭,王师傅体格不好,他老婆把全家六
的细粮全都让给他,每天蒸一个较大的馒
让他带到井下吃。他老婆有结核病,体格更不好。
王师傅有文化,是反右后期的老盲流,和刘宏达前后矿。他没有历史问题也没有言论问题,成份也不错,顺理成章地把老婆带进城。只是老婆染上了结核病,
不了“三八大军”,六
的重担都落在他一个
身上,老婆还要吃药,窘境可想而知。王师傅仿佛对这样的生活很满足,他默默无言,低着
活,用不停的劳动来回报社会对他的关照。
开工后,班长来到工作面,他穿戴很整齐,戴新领的黑色硬塑安全帽,和工
们的柳条帽有明显的区别。班长肩上挎着火灯,用来检查两个工作面的瓦斯,手里拿把斧子,和通风员手中的斧子一个样。通风员的斧子带铜
,处理硐室瓦斯时不致引起火花,班长的斧子没铜
,当拐棍儿用。他见工
们
得热火朝天,转一圈儿走开,说是去一组的工作面,他们要掘进五米。
传送混凝土的风管儿总是堵,组长和纵
浆罐儿的老工
停下来敲打风管儿,把堵结处理开。处理堵结时,上料和拌料的工
总能站着合一会儿眼。
白班的工来接班,夜班统共才
出两车石子的料。组长弄了满身泥水,由于水泥和速凝剂的作用,他和把
的工
都被烧
脸。任务没完成,组长显得无可奈何,领着工
撤出工作面。
升井的状态和井不一样,一些年轻的工
跑着去斜巷道,到了巷道
就打铃要“马机”车,没动静,有
给登钩房打电话,
换台转得慢,他用脏话骂接线员,听声音可以判断,接线员是个年轻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