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那么叫。”
“那么说,你姐也是老娘们儿?”
“我没姐,如果有,她就是老娘们儿。”
学习委员往下深纠:“我们把你妹妹叫小娘们儿,你爱听不?”
“那有啥不爱听,她年龄小,就得叫小娘们儿,不过,我没有妹妹。”
学习委员不文明地给刘喜的回答做了总结:“全是废话!”
音乐委员对刘喜的回答产生好心,她站到刘喜的对面说:“刘喜同学,你一会儿老娘们儿,一会儿小娘们儿,是根据啥区分的?”
在这些委员中,刘喜最反感的就是音乐委员,因为音乐委员从来没用正眼看过他,他还认为,音乐委员跳舞转裙子是故意露屁股逗弄男人。反感归反感,面对音乐委员的提问,他还得认真回答:“根据年龄区分。”
“怎个区分法?”
“我也说不准,大概以二十岁为界吧!二十以上的女人都结婚,就叫老娘们儿。二十岁以下,或者十八岁以下的女人不许结婚,她们都是大姑娘,应该叫小娘们儿,太小的叫小丫头。”
刘喜满以为自己的回答很到位,却遭到音乐委员的严厉驳斥:“你也知道没结婚的女人都是大姑娘,那你为啥把我们叫小娘们儿?你是明知骂人,还要那样做!”
生活委员声音很低,却具煽动力:“我看刘喜依仗数学、物理学得好,就看不起女同学,把我们称为小娘们儿,是故意污辱我们。”
又一次群情激奋,杂乱的批判声掺进去人身攻击,音乐委员语言脆,攻击力也强:“刘喜同学,看你长得人模狗样,挺招人喜欢,你是屎壳郎滚粪球——光滑在外,一肚子脏东西。”
音乐委员生在城里,没见过屎壳郎,滚粪球是她在乡下看到的,观察细,实践快,用来形容刘喜。
形容刘喜的语言各式各样,因为刘喜个头高,组织委员说他是长虫立起来戴草帽,究竟像啥,她没形容出来。
一直沉默的马金玲发了言:“刘喜已经知道骂人不对,看他的态度,已经认错了,大家也不要太难为他,咱们散会吧。”
马金玲的话等于引火烧身,女同胞都把矛头对着她,和马金玲最要好的生活委员在她耳边提醒:“刘喜没说过一句道歉话。”
马金玲说:“我了解刘喜,他就是心里有了道歉话,嘴里也说不出来。”
学习委员笑着问:“你怎么那么了解他?”
生活委员替马金玲解围:“马金玲和刘喜住一个村,从小学就在一起,她说了解刘喜,我看不过份。”
音乐委员的脆音变成娇声,看着刘喜说:“能了解异性内心世界的人,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除非……”
音乐委员故意留下悬念。
组织委员有些着急,她说:“除非什么,有话你就说,我最反对吞吞吐吐的。”
音乐委员的话又脆又娇:“我不说。”
她越不说,人们越想弄清楚,女同学心细,都会想到特殊关系。刘喜看着音乐委员嘻笑,音乐委员根本不在乎,又说:“要说刘喜这个同学嘛,个头有,鼻子眼睛也不缺,勾引女同学也在所难免。可你缺少社会主义道德,用脏话污辱女同学,是非常错误的行为。”
马金玲心里有苦水,她还是替刘喜辩解:“刘喜只有哥哥,没有姐妹,总和男人在一起,说话粗鲁是有的,但是我敢肯定,他不知道小娘们儿是骂人话。”
“你怎么敢肯定?”
“他没少叫我小娘们儿。”
马金玲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说,说完,脸涨得通红。
所有女同学都互相看了看,脸上都露出笑,气氛变得轻松,而刘喜和马金玲都很难为情。
学习委员不同意马金玲的说法,她说:“刘喜是全校的数学尖子生,刚才还给大家讲数学课,那脑袋灵着呢,他不会不知道小娘们儿是骂人话。”
马金玲问:“你知道刘喜的语文是多少分?”
由于语文分数低,刘喜没宣扬,班里的女同学都不知道他的语文成绩不及格。
马金玲揭了底:“刘喜语文成绩是三十分,英语才得五分。”
刘喜把头转向马金玲,想嘻笑,没笑出来。
马金玲说:“大家问问刘喜会不会拼音,他保证不会,这就是他的文化底子。”
刘喜明白马金玲为他辩解,把头转回来,脑袋往下低。
学习委员说:“就是文化底子再薄的人,也会分清娘们儿和姑娘不是一码事。”
刘喜分辩:“我没说女同学是娘们儿,我是说你们是小娘们儿,我刚才说了,小娘们儿就是大姑娘。”
刘喜的话像是强词夺理,却起了很大作用,又有马金玲做了铺垫,同学转移视线,对追查骂人话的兴趣变得淡一些。组织委员说:“不管你知道不知道小娘们儿是骂人话,你也得向我们道歉,保证以后不再说这样的话。”
音乐委员不肯罢休,她说:“怪不得刘喜当面骂咱们,有班级干部护着哪!他把咱们骂了,没说出个所以然,就这么过去,太便宜他了!”音乐委员盯着刘喜,厉声说:“你骂马金玲是小娘们儿,我管不着,再听你用那话骂我,我撕碎你的嘴!”
刘喜冲音乐委员嘻笑,拳头把桌底磕出声。
马金玲一反平常温和的表情,态度变得非常强硬:“不便宜刘喜还能咋地?一两句脏话的事,装没听见,也没人说咱是聋子,杀人不过头点地,让一让也就过去了。”
音乐委员见马金玲数落她,立刻反击:“我们批评刘喜同学,你耍什么态度?如果心疼的话,回家哭去,这是课堂,也是批判会场。”
马金玲想站起来说话,被生活委员拉坐下。组织委员看气氛不对,立刻跳下桌打圆场:“同学们,女同胞们,大家必须清楚我们开批判会的目的,不要互相攻击,团结一致,把刘喜从歧途上拉回来。”
学习委员配合组织委员做工作,她对刘喜说:“刘喜,该你表态了,你说说吧!”
刘喜说:“我真不知道小娘们儿的话是骂人,真的不知道,你们再不信,我现在就发誓,我要是故意骂你们,我就是大王八,比黑板还大。你们再不解气,我让天打五雷轰。经过大家的批评和批判,使我提高了思想认识,能够正确认识大姑娘和小娘们儿的区别,至于区别在哪,我以后继续学习,一定从政治上提高认识。由于我的过错,伤害了你们,你们把我打倒,踏上千万只脚,我一定挺着。”刘喜对音乐委员怪笑两声,又说:“有人不解恨,要撕碎我的嘴,那是不现实的,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好男不和女斗,大家团结起来,将革命进行到底!”
组织委员纠正刘喜:“好男不和女斗不是伟大领袖**的教导,你和前面的话分开讲。我还要提醒你,学习**的光辉著作,必须认真、准确,避免犯政治上的错误。”
刘喜连说“是”,他肚子里的那点儿货已经掏净,不知分开讲还能讲出啥。
音乐委员躲开刘喜,嘟囔着回到座位,声音虽小,专让马金玲听见:“有人护着刘喜,他还能好好检查,真是想不到,男生长得好看也不吃亏,我早就看见,两个人的眼不一样。”
马金玲坐到自己的座位,抹着眼泪抽泣。
刘喜瞅着马金玲,笑得很悲伤,不是嘻笑,和哭一样。
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逐渐成熟,刘喜的思想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