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那小子去。”马荣手持镐把,粗声说:“反了他小劳改崽子,他砍向春一斧子,我还他十镐把,妈啦,把脑袋砸进脖腔里!”
马文说:“虽然以前我们和刘宏达没有过不去的地方,可刘强也太狠毒了,专往致命的地方下手。当年我二哥是让刘辉那帮整死的,我们管不了。那档子
事儿还没过,现在又要出
命,我们再不管,在刘屯就无法呆了。”
马荣两眼瞪的溜圆,大声说:“我把马向前找来,会会那小子,妈啦,看他有几个脑袋?”
吴有金瞥一眼马荣,对马文叔侄说:“听方梅说,马向春伤的不重,都是皮里外,过几天就好,大老爷们,
点皮儿算不了什么。”
“不行!”马荣怒气更盛:“我咽不下这气!妈啦
,让当官的欺负,咱没办法,不能受小劳改的窝囊气!”
马向勇从马车的前辕上下来,跳得猛,伤腿瘸的厉害。摇晃着身子说:“老叔用不着和他打,打死了还得摊官司,虽然上边不会替小劳改说话,我们也犯不上找麻烦。再者说,那小子手黑,惹急了什么事都能出来。”
马荣不满马向勇的话,大声说:“不打他还留着他?你少在这绕扯。他手黑咋的?我不怕!妈啦,他什么事都能
出来,我也能!”
马向勇拍了拍马荣的肩:“老叔先别发火,听我把话说完,我不是说轻饶他,而是狠狠地整他!”
马荣喘着粗气问:“怎么整?让他陪个礼,道个谦?大不了低认罪。妈啦
,一点儿用都没有。”
马向勇和马文等进了吴有金家,见马荣的
挨着炕沿,他立刻露出狞笑:“赔礼道歉?太便宜他了!”马向勇脸上的赘
滚动两下,提高声音:“我们不要赔礼道歉,要他的小命!”为了提升马荣等
的愤怒,他又说:“前几年我二叔被
害死了,我们放过了何荣普,何荣普照样活得滋润,村里
不会说我们善良,只能说我们土鳖。现在,向春让刘强砍了,别
会怎样看我们?我们必须狠下心出这
气!”马向勇两手往起一合,好象掐住了刘强的咽喉。在场的
都把目光投向他,看瘸子有什么高招。
马向勇说:“向春是组长,是代表村里工作的。刘强为了个盖房子,个
利益不能对抗集体利益。上边管下来,只有向着我们。还有,向春是贫农,刘强是上中农,而且还是漏划的。他爹又是劳改,刘强砍
是明显的阶级报负,可以定
反革命行为。我们有充足理由整治他。但是,我们必须以村里的名义抓他,抓到村部来,怎么收拾怎有理,就是整死他,也是禀公办事,上级还会表扬我们。”
马荣被马向勇说得开了窍,高声附合:“对,就这样办。前年胡永泉抓我二哥时,就仗着他是公家。妈啦
,他要不是乡里
部,我就给他几马鞭,把我二哥抢回来!”说到胡永泉,马荣声音明显变小:“
家有权,咱没法子,只好看着我二哥去遭罪。”
马向勇告诉大家:“要抓也得吴大叔下令。”
吴有金有些为难,推辞说:“我说话不好使,还是把这事告诉周云,问他该咋办。”
马荣急得直跺脚,吼着说:“你吴大哥以前挺痛快,也敢做主,现在什么事都听周云的,他再研究研究,妈啦,黄瓜菜都凉了。”
马向勇说:“不能再耽误了,先把那小子抓来,扒下一层皮,再报告周云,定上罪后,弄到乡里,让胡永泉给他处理后事。”
马荣一声吼:“就这样办!”他带了,扑向李淑芝的窝棚。
李淑芝听说刘强砍了,惊得她呆坐在窝棚前。瞎婆婆摸萦着抓住她的胳膊,往窝棚里拽她,小刘喜抱着母亲的腿,哭着喊“妈”。李淑芝用脏手揉眼睛,把眼睛揉
,还是见不到刘强的身影。这时,马荣带着
闯进窝棚。
“小崽子不在。”马荣从窝棚钻出来,把哭啼的刘喜推到一边,从地上拽起李淑芝,高声喝问:“你儿子藏哪了?”
战战兢兢的李淑芝被恼怒的马荣推靠在窝棚上,就在马荣挥起拳时,刘志从窝棚里冲出来,扑向马荣。马荣不愿和这个十岁孩子纠缠,想痛快地把刘志踢开。刘志没有躲,死死抱住马荣的腿。马荣站不稳,“扑通”一声,像肥猪一样摔倒在地。怒不可遏的马荣大声喝骂同伴:“妈啦
,你们这些鳖犊子光看热闹,没他妈一个上手!刘强跑了,把这老娘们儿抓起来!”马荣抓住刘志的胳膊,让孙胜才动手打,孙胜才对他说:“周云来了。”
方梅给马向春包扎完,马向勇把她送到村。方梅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村部,把这件事告诉了周云。周云说:“刘屯村子不大,
事不少,都是那个淹死鬼搅的。”方梅说:“我看被砍的那个
在村里很有势力,接我看病的那个
也很
毒,他们是一家子兄弟,弄不好会把事
搞大。”周云赶忙起身:“我得回去一趟,阻止这伙
来。”
周云进到村里,正赶上马荣带抓刘强。刘强没在家,他们想把李淑芝抓走。周云问:“你们抓个老娘们儿
什么?”
马荣说:“他儿子杀,畏罪逃跑,让他顶!”
周云解释:“犯家不犯,你这样做是犯法。”
“什么法不法,妈啦,法都向着我们贫雇农,没听说哪个王法替劳改说话。”
周云怒喝:“不许你这样说话!”
“我没说错啥。”马荣嘟囔着:“你是领导,咱惹不起,我又没说你。妈啦,当官儿的都会用大
压
,再官僚也得站在我们贫雇农的立场。”
周云说:“我们的政策是谁做事谁承担。儿子犯法,抓他爹妈,那得冤枉老鼻子。现在不是旧社会,我们不是小
本,不能那样做!”
马荣不愿放开李淑芝,他说:“先把这老娘们儿抓起来,让他儿子来赎。”
“胡来!这是绑票行为,新社会还没出现这种事!”
马向勇晃着身子走到周云的对面,他说:“马向春为村里办事,一个劳改犯的儿子向他下毒手,你这当领导的总不能不管吧?”
“管是要管。”周云强调:“那也得讲究政策,该抓谁抓谁。儿子跑了,抓他妈没有用。”
马荣不服气,大声说:“你这就是脚站不稳,妈啦
,要是胡永泉,一定把他们都抓走,没二话!”
周云用眼睛盯着他,马荣觉得不对劲,急忙解释刚才的话:“不是脚站不稳,是叫什么场不稳。”
周云问:“你们真希望胡永泉进村抓吗?”
周云的话问住在场的所有,只有马向勇还在重复:“向春是为了维护村里利益,村里利益也是国家利益,革命利益,组织利益,
民利益。刘强砍马向春是阶级报复,是反革命行为,应该严厉惩处!”
到这看热闹的刘占山反感马向勇的话,大声说:“我看你小子就能鼓捣事儿,很怕刘屯的子少。甸子上的
柳树,哪家没砍过?现在白给我,你问问我喜得不喜得要?刘强和你无冤无仇,他爷爷和你爷爷还有过往。他家缺柱脚,房子盖不起来,你不帮他,还让马向春抢他的斧子,说一些难听的话。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你的良心呢?从
眼子拉出去了?”刘占山因逃兵的事和马向勇结下仇恨,他越说越生气:“刘强的爹妈都是老实
,刘强也没抱你闺
下井,你往死里整他
什么?”
马向勇说不过刘占山,也不想和刘占山对骂,但在周云面前,他还要把理由摆得充分。“我不是想整他,是他用斧子行凶,差一点儿把村组长砍死。不把这种反动气焰打下去,就没当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