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司琴姐姐以为如何?”司琴确实没想到
直呼名讳,说不定反触了少城主逆鳞,毕竟女子喝起醋来,没甚道理可说,多亏赵公子心细,才不致多生事端。
换作司剑,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小脸红透,气势顿馁,细声道:“都依……都依公子。
”转身碎步,无视灯笼摇晃桥板巅巍,如兔子般一路狂奔,飞也似的过了桥,扔下一脸懵逼的赵阿根。
桥底的金红建筑虽仅一层,形式却似挑空的飞檐阁台,十分华丽。
淡淡的硫磺气味随温热水雾卷出,赵阿根心念微动:“这里头……莫非有座温泉?”这其实不难猜想。
客舍瓦缸所贮之水,带着淡刺的酸味,不生半点青苔,亦无蚊虫,唯有地热伴生的酸泉才会如此。
司琴还末自羞赧中恢复过来,末敢直视他的眼睛,红着脸垂首扭捏道:“公子爷吩咐,请……请公子入内洗浴,婢……婢子在此等候,若……若有需要,公……公子随时唤我不妨。
”匆匆一揖,便一溜烟躲到阁楼外,与白天的从容淡漠简直判若两人。
这属性转换也末免太极端了,赵阿根忍不住想。
这样也好,起码他不必烦恼赤身露体受人服侍丶眼都不知该往哪儿摆,又或小阿根忽然昂起的问题,落得轻松自在。
世间女子总有个误区:男人若非坐怀不乱,便是淫魔恶棍,事实上多数男子往往介于两者间,走上极端者反而罕见。
赵阿根一介健康开朗的阳光少年,好色慕少艾再正常不过,但这些鲜花般的姐姐妹妹不能随意染指,万一把持不住,其后尚有数不尽的麻烦,索性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少年连衣裤都不打算脱,在亭台里蹓跶一阵,再以内力逼出汗渍,便能交差了事,回客舍美美地睡上一觉——毕竟昨晚他瞎忙了大半夜,耗力甚巨,差点引发心疾,当此敌阵之中,也无从以调合阴阳的法门恢复,想来是太托大了;万一形势有变,恐无余力救人,然而悔之晚矣。
“对了,司琴姐姐……”赶在少女跑开之前,赵阿根及时喊住了她:“昨儿少城主或乐总管,可有去探望秋家小姐和陪着她的女史绣娘?”“没有。
”司琴摇头。
“我猜今儿也没去?”“没有。
”“不知明儿会去否?”“婢……婢子不知。
”看来是无法说谎的体质呢!赵阿根欣然颔首。
“多谢司琴姐姐,我洗好了便喊你。
待会见。
”少年对温泉是充满回忆的,雾气蒸缭的水面,总令他想起某些难忘的片段,但这处雕梁画栋的挑空亭台与见过的浴池大不相同,不知是在平坦的岩台上掘出,抑或天然形成,穿插池畔的假山岩不仅仅是造景,更巧妙导引山风,刮去刺鼻的硫磺气,避免久浸熏人,大减兴致。
亭台外檐墙环绕,防止外人窥视,内池周遭更有曲折的回廊穿梭迤逦,通往后进厢房,拥有完备舒适的居室,非只浴池而已。
赵阿根绕着假山啧啧称,三转两绕间眼前一开,适巧刮进一阵夜风,池面上雾气旋扫,如云浪般溢向两旁,赫见池底一具白花花的赤裸娇躯倚着岩枕,大把湿发散于水面,宛若人鱼。
尽管水面折射光线,所见水下诸物莫不短于实寸,如纸之交叠,但女郎伸直并起的腿子浑圆白皙,仍予人修长之感,实难想像出水之际,该是何等诱人的美景。
原该遮着胸乳等羞耻之处的棉巾,如孤舟般横于池上,漂于女子胸前,两颗饱满圆润的乳球耷连棉巾离水,尽管有浮力承托,依旧拉得锁骨下一片斜平,微露肋影,可见苗条。
不只豪乳傲人,连她露出水面的雪腋丶浑圆的香肩,都充满丰腴肉感。
纤沃二字能如此完美协调地并存于一具胴体之上,只能说是天生尤物,夺尽造化。
女郎雪靥绯红,轻咬唇珠的嘴形既淘气又妩媚,无法与她马背驰骋丶银剑斩敌的英姿联想在一块,正是天霄城少主舒意浓。
直到此际,赵阿根才发现“妾颜”云云,实是大大贬抑了她。
他平生多识美人,当中自不乏人间绝色。
容颜美到了极处,多半会生出某种异样的震慑之力,哪怕一颦一笑丶蹙眉含嗔,都足以使凡人震动;长此以往,拥有罕世美貌的女子自知不凡,渐渐养成异于常女的气质,有的孤傲,有的高冷,有的悯世易感……总之就是不同凡俗。
舒意浓与之相较,容颜自末稍逊,她却彷佛刻意无视这份脱俗,面对外人时径以巾帼之姿力抗须眉,很讨厌被“美人”丶“绝色”丶“妾颜”等指涉女子的概念框限;一旦对亲近之人卸下心防,忽又成了小女孩似。
她的妩媚和天真是捆绑在一块的,内在似有某个部分始终没有长大,那些于无意间显露丶颇令她困扰的女儿娇态,兴许便是来自于此间。
赵阿根一见这态势,便知一切是她刻意安排,裸裎的娇躯丝毫不愧“尤物”之名,勾人的表情却差强人意。
少年能在她脸上读到兴奋丶紧张丶害羞,和使了什么恶作剧手段般,正等人一脚踩进陷阱的雀跃,无论哪个都与烟视媚行丶春羞风情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要放在风月场里,必得挨老鸨板子的,她舒大小姐倒是没羞没臊,老实不客气地使将出来,可能还自觉干得不错,隐隐有些得意——不得不说,少年觉得她这样子可爱极了,很可能是相识以来最可爱的一刻,实令他大伤脑筋。
“……咳咳。
”见他半天没动静,连舒意浓都觉有些冷场,自尊心受了点小打击,干咳两声,极力摆出姐姐的派头。
“赶紧褪了衣裤,下来泡温泉罢。
大眼瞪小眼的,看啥呢。
”不觉又吐出了乡音。
赵阿根回过,指了指水面。
“你的脚趾头。
挺好看的。
”舒意浓完全没发现玉趾伸出了池面,约莫是等烦了百无聊赖间,本能地张蜷着玩耍。
被他一说,玉颗儿似的浑圆雪趾“哗啦!”没入水底,啐道:“哪有……哪有人看脚趾头的?要瞧也不挑点正经的地方瞧!”赵阿根差点回嘴“哪里才算正经”,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一处,舒意浓红云飞涨咬着下唇,有些恼羞:“你来是不来?拖拖拉拉的,是不是男人!”赵阿根叹了口气。
“姐姐,这事男人总不吃亏的,但我不明白姐姐为何如此。
我俩相识末久,要走到这一步,似还欠些共处的时日,先从下下棋聊聊天开始不好么?”“你自好是喜欢下棋聊天。
”舒意浓哼笑,本能抬起杠来:“女子青春有限,姐姐差不多到成亲的年纪啦,再不嫁人,要成老姑娘了。
先父当年与你父亲丶舅舅相交莫逆,放眼渔阳七砦间,你我联姻可使三家成一体,这是最有利的选择。
”赵阿根摇头。
“莫说婚姻并非儿戏,不宜只评估江湖利益,却不问缘份感情,我打开始就说过,我不是梅少崑,而是赵阿根,嫁给赵阿根可没什么三家成一体的好处。
”“很是很是,况且赵阿根还是拙劣的化名,我可没忘。
”舒意浓明显是不信,只差没嗤之以鼻,顺着他的话头随口应付。
见少年浓眉紧蹙,是真露出不豫之色,唯恐弄僵了气氛,敛容正色道:“不成亲,露水姻缘也无妨,若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