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肚皮,无不是价值万金,每阶段都能喊价,消息放出,买家怕不是踏破你天霄城的门槛,只有世上第一等蠢材才会便宜方骸血那条野狗。
给他找条母狗不挺省事?”舒意浓愣了一愣,忽然噗哧失笑,急忙掩口,瞠圆了姣美杏眸,心中忍不住击掌。
说得好!这也太解气了。
今夜积了满腔的郁闷一扫而空,但舒意浓毕竟不是怀揣着金条招摇过市的小孩子,无法被几句体己话收买:纸骷髅挑明欲断血骷髅一条臂膀,劝诱她放弃处子清白,若方骸血执意与她交合,披紫仙诀非但无元阴可吸,只怕要断送其性命,不可谓不狠。
可惜此法对舒意浓毫无好处,不仅免不了被方骸血糟蹋,那厮若因此身亡,血骷髅岂能放过她?届时一死了之还算好的,就怕血骷髅迁怒天霄城,杀死舒意浓犹不解恨,非毁了玄圃舒氏来给方骸血陪葬,那可就大大不妙。
舒意浓斟酌着字词,俯首道:“圣使的好意属下心领了。
破身容易,但方骸血罪不致死,恐惹血使动怒,后果不堪设想。
”“没教你杀他。
”纸骷髅幽幽叹息着,彷佛觉得心累。
“放下金条是放,花掉金条也是放,一样能救那个可怜的笨小孩。
你找个合适的对象,把身子给他,然后如实上禀,千万别隐瞒,就说你酒后乱性,又或对方手段高明,总之一不小心,生米就煮成了熟饭,你心里也是千百个委屈。
哪知人瞧着挺老实,居然是斯文败类,世上的男人就没个好东西。
“所幸这人身份紧要,尝过甜头之后,对你千依百顺,正合主上筹谋。
他在这点上倒是老实,发誓娶你为妻,欲挑日子明媒正娶,以免你肚皮太过争气,眼看一天天大将起来,很快便瞒不住——”舒意浓听到一半,脸便红得像颗熟透了的红柿,到后来连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不得不捧颊降温,改以腋下夹着“冰澈宝轮”。
万幸这柄由流影城首席大匠屠化应铸造的碧水名剑,虽锋锐无匹,兼且剑质绝佳,更难得的是总重连鞘不过一斤四两,要是再沉手些,少城主的雪腋怕是消受不了。
来到天霄城的头一晚,赵阿根没怎么睡,但毕竟是入夜才上的峰顶,末能饱览传说中的“人间不可越”,翌日特地起个大早,趁天还蒙蒙亮,推开窗牖吸了口富含林香雾潮丶沁人心脾的峰顶空气,见门前和窗外立着四名持刀卫士,无一阖眼打盹,可见精壮严谨。
四人与他对眼,也知道看上去是怎么回事,这不是防着他半夜逃跑么?板着脸也不对,主动问好又怕被质问,只得保持沉默,尴尬得直欲飞起。
少年倒不意外,笑着点头。
“几位大哥辛苦了。
有劳诸位彻夜守护,实在不好意思。
小弟赵阿根,不知几位怎么称呼?”众人见他说得真诚,并无一丝嘲讽挤兑之意,通过姓名后更是大大化消了隔阂。
其中一名较年长的冲他一拱手,道:“赵公子,我城服侍大人们的婢子多是平旦起身,卯正后依序而来,到客舍这厢,估计得辰初了。
公子若想先用茶汤,小人这就去打声招呼。
”“不必不必。
”赵阿根摇手道:“作客添劳,怎好意思?按规矩来便是。
那缸中贮的是清水罢?”一指窗下覆着木盖的瓦缸。
守卫点头称是,少年得那发话之人应允,推门而出,褪下里外两件衫子搭在窗
沿,舀水洗面,又浸了取自房中的布巾抹身。
天霄城弟子多是从左近民家简拔体格强壮丶性格纯良者任之,他们世代居于玄圃山下,本就是质朴的农村子弟,若末上山习武,多半跟随父兄的脚步,一辈子务农放牧,娶妻生子。
见这位“赵公子”脱衣洗濯的模样,完全是庄稼人的作派,与山下家里的兄弟丶发小并无不同,又添几分好感。
况且峰顶寒凉,放过夜的泉水冰冷刺骨,四人见他洗得面不改色,不禁有些佩服,这是吃过苦的啊!忽听少年道:“王兄,我晨起习惯活动下筋骨,就在院中打几趟拳,应该不妨罢?”被喊作“王兄”的年长弟子王达心思细密,颇有些为难,迟疑道:“打拳不妨,但依江湖规矩,外派不窥,小人们身负职责,却不能轻易回避,只怕这个……有些不方便。
”赵阿根笑道:“毋须回避,就是强身健体的把式,不是怕人偷师的绝学,但瞧不妨。
”众人松了口气,也不禁好起来。
据说这位便是双燕连城大名鼎鼎的“那一位”,因着不便明说的理由,不能以本名自称。
适才褪衣之际,四人无不睁大眼睛盯着他的腹部,想瞧瞧那传说中的玉冰脐,可惜少年腰带束得严实,啥也没瞧见。
只见他来到院中,扎马拉开功架,虎虎生风地打了几套掌法,法度严谨,不是花里胡哨的漂亮把式,看得出没有炫技的意思,是扎扎实实锻炼筋骨。
以四人的造诣,虽说不出个中巧妙何在,但天霄城最推崇这种硬桥硬马的死工夫,四人所属的“刀斧值”更是其中佼佼者,地位还在驻扎于山脚卫城的马弓队之上,格外能理解少年的质朴踏实。
刀斧值的“刀斧”二字,是指敌势不可挡时,便由他们断后,以斧斤等巨刃破坏九弯十八拐的机关,彻底断绝通往峰顶的道路,而后壮烈成仁,可说是天霄城最后的精锐。
待少城主的贴身侍婢司剑领人端来茶汤早膳,赵阿根已梳洗完毕,换过一身干净衣衫——是四人中体型与他相若那位,特地跑回值舍取来自家常服相借——与王达等谈笑自若,混得精熟。
圆圆的眸子眯作两弯眉月似丶彷佛随时在笑的司剑,听他不用人服侍更衣,微露失望,看来也是对玉冰脐好不已。
赵阿根看在眼里,歉然笑道:“我不惯旁人服侍,姐姐勿恼。
”司剑抿嘴微笑:“不敢恼,不敢恼,赵公子折煞婢子啦。
只不知公子这个‘不惯’,是今日不惯,还是日日都不习惯?”赵阿根被问得有些懵,挠首道:“该是日日不惯罢?”“该不会,明日突然便习惯了?”“应该……不会。
”“这样就好。
”司剑合掌胸前,笑得益发灿烂。
“我有个姊妹叫司琴,少城主让我俩轮流服侍公子。
我若没得看,她也不行。
只她不行,别个儿我不管。
”赵阿根不禁失笑,摸摸鼻子道:“这个我可以保证,就算用强,她也别想看到。
”司剑满意极了,笑道:“婢子多谢赵公子。
”扬声道:“公子用完早膳啦,你们给我离着门远些,莫挡了我开门。
”门外乒乒砰砰几下,夹杂刀鞘磕碰的零星声响,司剑乖巧地冲赵阿根福了半幅,果然开门时通畅无阻,唤下人进屋收拾碗碟水盆,旋风般扬长而去。
王达等四人盯着她紧致的圆臀小腰,满脸通红,也不知是不是被喊破了贴门偷听之举,或纯是慕少艾所致。
看来外貌果然会骗人,这位语声娇俏可人丶时刻都在笑的司剑姐姐,居然是个又狠又呛的小油泼辣子。
她都走得不见影儿了,四名弟子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赵阿根本以为会有些议论,血气方刚的少年就爱聊这个,说着说着便争风吃醋起来也不一定,过往也没少瞧过这等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