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史翠兰接着道:“那人在关外极有名,是黑龙庄庄主,黑龙季保荫,尊驾认识么?”
胡千钧一听,陡地站了起来,但是他一站起之后,便立时又缓缓地坐了下来道:“认识。”
史翠砌又道:“你从关外来,应该知道他的近况?”
胡千钧突然又乾笑了起来,他搓着手道:“是的,他在五天之前,被我一拳打死了!”
刚才,史翠兰提起黑龙庄主,见胡千钧突然跳了起来,但此际,却是史翠兰听了胡千钧的话,霍地站了起来,他的色,又惊又怒。史翠兰一站起,大厅中的气氛,登时为之紧张起来。
胡千钧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了。史翠兰也是在一站起之后,立时坐了下来。
但是那种妩媚的笑容,却已在他的脸上消失了,她问道:“你何以要杀他?”
胡千钧缓缓地道:“他强抢了一个牧民的女儿,那牧民寻短见时,被我遇到,我赴黑龙庄去要人,动起手来,拳脚可不带眼睛,自是难免的了!”
史翠兰‘嘿嘿’冷笑起来道:“倒看不出,你还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
胡千钧也沉声道:“大侠可不敢当,但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本是江湖中人的本份!”
胡千钧一面在说着,一面也在向四面不断打量着。
他看到侍立在两廊中的人,已经向前逼近了三四步。
而且,那三五十人的手,都已经放在兵刃的柄上,看来只等史翠兰一声令下,便要动手了!
胡千钧吸了一口气道:“史镖头,敢问黑龙庄主,是你的什么人?”
史翠兰情恼怒道:“你是才从深山中钻出来的?”
胡千钧摇头道:“自然不是,但是江湖上的事,我却也不是十分清楚,尚请指教。”
史翠兰一字一顿说道:“他是我的大师兄。”
胡千钧一听,色也变了一变,他站了起来,道:“我看马已牵到门口了,在下这就告辞了!”
史翠兰冷冷地说道:“阁下就想那样子走了不成!”
胡千钧叹了一声道:“史镖头,黑龙庄主在关外,可称无恶不作,这种武林败类,若是撞在史镖头的手中,史镖头,你肯不肯不杀他?”
史翠兰冷笑道:“随你怎么说。我能只信你一人的话么?你想走,除非我这一对判官笔肯?”
她一个‘肯’字才出口,双笔一振,‘铮’地一声飨,双手已各握了一支判官笔在手。
那一对判官笔,连柄都是精钢打就的,发着蓝殷殷的光彩,她一掣了笔在手,立时双笔相碰,是以才发出‘铮’地一下响。溅出了一串火星。
她右臂向前略伸,判官笔已直指胡千钧道:“你快亮兵刃!”
胡千钧又叹了一声,道:“算了算了,算我倒楣,我马也不要了,就此告辞!”
他连望也不向史翠兰望上一眼,转身向外便走。
可是,他才走出一步,已有七八个人,一起涌了上来。
胡千钧立时站定了身子,他甫一站定,立时真气一提,‘飕’地向上拔身而起,这一拔,拔得十分之高,他伸手抓住了一根横梁,身子倒翻了起来,双足向屋顶的瓦面,用力两脚出!
只听得‘哗啦啦’一下响,被他双足,下了百十块瓦片来。屋顶之上,立时出现了一个大洞。
他双手在梁上一按,头上脚下,便自洞中窜了出去。
这一切,可以说全是电光石火之间所发生的事,变故来得如此之快,大厅中的那些镖头。尽皆目瞪口呆,只有史翠兰,立时发出了一声娇叱,身子也斜斜向上,拔了起来,自洞中穿出去。
史翠兰和胡千钧,几乎是同时窜上屋顶,相差的时间极微,胡千钧当然不可能走远。
是以,史翠兰才一跃上屋顶,胡千钧‘呼’地一拳,已然疾击而出。史翠兰也不避让,一摆判官笔,便迎向胡千钧的那一拳,想逼胡千钧撤招。
却不料胡千钧也不撤招,那一拳仍直打过来。
双方的出手,都如此之快,一拳打在判官笔上,所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判官笔击在一块十分坚硬的石头之上一样,胡千钧的变招极快,他一拳击在判官笔,判官笔向上,突然扬了一扬。
而胡千钧也趁那一刹问的机会,手腕一翻,五指已牢牢握住判官笔,顺手向怀中一带!
史翠兰若是舍得弃笔,再打下去,形势或会不同。
但是史翠兰怎肯一上来就失了判官笔?是以她也用力向怀中一带,可是胡千钧发力在先,两人各一用力,史翠兰被拉得向前,跌出了一步。
史翠兰的武功,自然不弱,她一步跌出,左手的判官笔,已然向胡千钧的下领,疾刺而出。
判官笔的尖端,极其锋利,那一笔,若是刺中了下领,那是非死不可的了,胡千钧心中也不禁大怒,一声怪吼,右手向旁一移,史翠兰右手的判官笔,不由自主,同左移去,‘铮’地一声,双笔交迸。而胡千钧的身形一闪,已然顺着瓦面,向下滑下去。当史翠兰的一对判官笔相交之际,史翠兰只觉得双臂一阵发麻,几乎难以再握得住它们!
胡千钧自瓦面上疾滚而下,落在天井之中,可是两扇大门,已被牢牢关住,在天井中围满了人!
胡千钧在向下滚来之际,并未看清下面情形。
而当他站定了身子时。才发现自己已陷入了重围之中。他只是略停了一停,立时身子转动,‘呼呼呼呼’,连发了四拳,身子向前,疾冲而出。
他向前冲出的势子,如此之猛,简直就像是疯虎出柙一样,在他前面的几个人,都骇然后退。
胡千钧抢到了门口,一拳击向门栓,那门栓乃是手臂粗细的一根枣木,但是胡千钧拿到处,‘啪’地一声,断成了两截,飞到了半空之中。
胡千钧一刻也不停留,拳一发出,脚也踢出,‘砰’地一声,将门踢开,他也立时向外闯去。
可是,他才走出了一步,便看到一匹马,疾冲了过来,马远未到,马上那人,已然掠起,倏起倏落,落在胡千钧的身前,盯住了胡千钧。
那人身形并不高,可是极其扎实,在他的腰际。悬着一柄几乎和镰刀一样的一柄弯刀。
胡千钧立时道:“可是劳总镖头么?”
史翠兰这时,也赶了出来叫道:“总镖头,截住他!”
胡千钧勉强一笑,道:“劳总镖头来了,那再好也没有,我们可以将话来说说明白。”
史翠兰不住冷笑,胡千钧还未再开口,劳天行也乾笑着说道:“请到镖局中说话如何?”
胡千钧道:“好!”
史翠兰的身子,立时闪了开去,劳天行和胡千钧两人,并肩走向大厅,一进大厅。劳天行便抬头向屋顶上的那个大洞,望了一眼,皱了皱眉。
胡千钧立时道:“我不想和贵局中人动手,是以别无去路,只好穿屋而逃了,得罪,得罪!”
劳天行乾笑若,道:“阁下这一来,清远镖局的人,可难以行走了!”
胡千钧的心中,陡地一惊,劳天行在讲这句话的时候,虽然在笑着,但是他脸上的色,却已十分难看。
而且,胡千钧是久历江湖的人,如何会不知道这句话之中,所包含的严重意味。
劳天行等于是在说,他,胡千钧那样在镖局中闹了一场,如果能由他随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