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别的空话不要去说了。
总之你是有偏见的,”周如水红着脸着急地说。“我现在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战略?我觉
得我快要回到从前那个样子了。佩珠真厉害,她和若兰又不同。她把逗得心慌,弄得发
狂,自己却装着不知道的样子。”
“我不是对你说过需要着勇气和热吗?你现在缺乏的就是这个。此外还有什么更好的
战略呢?”吴仁民加重语气地说。
“热和勇气,这一层我也知道,”周如水沉吟地说。“但是我害怕她受不住这个。她
虽然有了二十一岁,但是她好像一点也不懂。在这方面她好像很天真。我不曾听见她说
过一句关于的话。她只是热心地读着陈真留下的那些书。
我害怕我的的自白会引起她的反感,我想速成,反而会把希望完全送掉。真的,我
有些害怕,你应该了解我,我怕这一次再得到失败的结果。我自己也明白,倘使这一次再像
前次那样失败,我这一辈子就完了,所以我不得不小心地进行。说实在话,这一个月来我一
篇文章也没有写过。书也看不进去。我担心极了。”他的话里充满着信赖,他把他的思想毫
无隐瞒地对吴仁民说了。
“你这种想法不见得就对,”吴仁民同地安慰道。“我不相信李佩珠会做一个
革命
家。她年纪也不算小,而且又是一个典型的小资产阶级的,她岂有不懂
的道理。你
当心点,不要受的骗。
的心眼本来很多。你还是拼着热
去试一次吧。不成功,就
索拉倒也没有什么不好。不然,像你现在这样在夹板缝里过
子只会使你发狂。还有李剑
虹,他不会帮你的忙吗?你可以找他谈谈。”
“找剑虹也没有用,”周如水苦恼地答道。“我看见他那种道貌岸然的样子,怎么能够
说出我的痛苦的胸怀呢?而且他常常表示他对于的事
主张由
儿自己去解决。根据他
平的言论,他好像不赞成
家讲恋
。只有这一次对于小川的事
却是个例外,所以别
攻击他庇护小川。但是他和小川的关系不同。我比不上小川。”
“那么归根结蒂,据你看来又该怎样办呢?”吴仁民突然问道。他开始觉得周如水还是
和从前没有两样,在他身边的周如水依旧是那个过张若兰的周如水。
“怎样办?”周如水烦躁地说了两遍。接着他又大声说:“我如果知道怎样办,也就不
会来问你了。”
吴仁民不开,只是默默地望着他。
“你应该比我更有经验。看你成功得这样快,就知道你一定有一种应付的妙法。你
可以告诉我吗?这对我总有些帮助。我现在没有一点主意了。”周如水的脸上又露出一种恳
求的表。这说明他这时候的确没有主意。
吴仁民生气地冷笑了两声,又从西装裤袋里摸出表来看,然后加重语气地对他说:“我
告诉你两个办法:一个是去把你所感到的一切告诉她,问她究竟不
你,可不可以
你,
愿不愿意你,如果她坚决地回答一个不字,那么就索
死了心,免得长久痴心妄想,倒也
痛快;另一个办法是去跳黄浦江,把生命在一刹那间毁掉,免得这样不痛不痒地活着,给
类丢脸。”
“你真正岂有此理。”周如水气青了面孔骂起来。
吴仁民一面穿西装上衣,一面带笑说:“还有第三条路,就是回到y省去找个工作做,
找个结婚,好好地写几篇童话,写几本书。我的话都是真的,听不听由你。我现在要出
去了。”他穿好衣服,拿起那两方手帕用白纸包好。
他们两个一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