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搜检吧。”他的目光划过安陵容的脸庞时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怜惜与温和,“容儿,委屈你。”
安陵容微显苍白的脸色显得她越发形容绰约,她盈盈道:“臣妾并不委屈。”
端妃微微咳嗽了一声,向玄凌道:“既然莞妃也在此,少不得也有嫌隙,若撇开她一不查,岂非不公?”
玄凌看她一眼,“莞妃有着身孕,躲麝香都来不及,怎么还会用?”
端妃不卑不亢,只道:“既然在场,就一起查一查,也好免了旁揣测。”
玄凌还要说什么,我已福了一福道:“端妃姐姐说得有理。臣妾既染了是非之事,未免是非,还是查一查好。”
玄凌不再说什么,只叫端妃看着我们一一摘下身上佩戴的饰物搁在紫檀木盘子里让卫临搜检,又请来皇后身边的刘安一一察看是否有涂抹带麝香的脂
。
不过一盏茶时分,卫临举起一个香囊嗅了一嗅,眉毛一挑,附在玄凌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玄凌脸色微变,道:“那个香囊是谁的?”
盘里托着一个金累丝绣花香囊。安陵容的脸色遽然变得雪白如纸,她慌忙跪下,吃吃道:“是臣妾所有。”她仰起来,一双含泪的大眼睛泪光闪烁,楚楚可怜。
玄凌犹自不信,问道:“果真是你的?”
陵容惶然道:“是。”
玄凌冷着脸问赤芍,“最近有谁常来看你们家小主?”
赤芍磕了个道:“只有安贵嫔常常奉皇后娘娘之命送东西来,偶尔也陪小主说几句话。”
玄凌登时大怒,随手扬起香囊砸到安陵容脸上,喝道:“你佩戴装有麝香的香囊接近徐婕妤,究竟居心何在?”
香囊虽小,然而玄凌激怒之下一击之力甚大,香囊掷到安陵容的发髻上,她的发髻立时堕倒,青丝纷纷散落了下来。玄凌怒气更盛,“朕一向看你温顺安分,这些年来待你不薄,连出身世家的妃嫔都未必及得上,你还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玄凌胸起伏未定,众
也不曾想到会是陵容,俱是面面相觑已。
我婉声道:“皇上切莫太生气了,看气坏了龙体可怎么好?”一面又看卫临,“卫太医可察看清楚了么?这可是大事,关系皇上的子嗣和妃嫔清白,断断不容有错。”
卫临躬身行礼,颇有一丝自负,道:“微臣自信麝香之味是断断不会闻错的。”
一时间众皆是鸦雀无声,端妃长叹一声,悠悠道:“安贵嫔,你何以这样糊涂呢!”
安陵容也不辩白,只一味地垂首哭泣不休。玄凌更加厌烦,“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几年你在朕身边虽无所出,但是朕也没有说过你半句,何以你还要心存嫉妒,去害别的胎儿,当真叫朕失望!”
陵容默默哭泣半晌,突然晕厥了过去。我心下狐疑,以陵容在玄凌心里的份量,何以一句也不为自己辩白。
宝莺和宝鹊慌忙扶住了陵容,手忙脚地去掐
中捏虎
。玄凌又是气恼又是失望,一时也不发话叫身边的卫临去照看安陵容。
横斜里骤然冲出一个来,抢过紫檀木盘子里的香囊,双手高举膝行到玄凌面前,大哭一声道:“皇上明鉴!”却是陵容的心腹宝鹃, 她伏在玄凌脚下,高声道:“皇上明鉴,这香囊虽然是我们家娘娘贴身所用的,也随身佩戴了两三年,却不是我们娘娘自己做的!”
玄凌一时有些愕然,道:“那是哪里来的?”
宝鹃把香囊高举到玄凌面前,哭诉道:“请皇上细看,娘娘曾做了不少绣活送给皇上,皇上应该看得出来这香囊上的针脚不是娘娘自己的绣功。婢记得这还是前两年杨芳仪送来的,娘娘瞧着绣样好看,一直贴身带着。谁曾想里
是有麝香的!方才皇上说娘娘在皇上身边多年未有生育,太医又说里
有麝香,娘娘才发昏晕了过去——娘娘不曾生育,安知不是这香囊里麝香的缘故!”
玄凌一时愕然,一壁叫小厦子去传杨芳仪来,一壁向卫临道:“糊涂!还不快去看看安贵嫔怎么了。”
端妃退后两步,不动声色地向我看了一眼,暗示我不要露了色。我心下也是惊愕,此事之峰回路转大出我意料之外,一时间连刘德仪也呆住了,悄悄退到一边不作声。
杨芳仪很快被叫了来。她也是近年来在玄凌身边颇为得脸的妃嫔,长得也好,很有些闺秀风范。她尚不知是什么事,只安静行了礼,向玄凌温柔一笑。玄凌也按捺住了暂不发作,只把香囊递到她面前,道:“这可是你做的香囊?” /er/b1o59oc2168269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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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4节:锦囊计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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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芳仪仔细看了看,疑惑道:“是臣妾所做,几年前送给安贵嫔的。作为回礼,安贵嫔也送了臣妾一个扇坠子。”说着解下手中团扇上的玉色小扇坠子,递到玄凌手中。
玄凌十指发白,紧紧捏住那枚扇坠子负手在身后。玄凌面无表,只问:“你可看清了,这香囊真是你做的?没有假手于旁
么?”
杨芳仪越发不解,只恭顺答道:“是。当年安姐姐送了扇坠子给臣妾,臣妾为表感激,是亲手做的。”
宝鹃发疯一样指着杨芳仪哭喊道:“是你!是你!若不是因为你,娘娘怎么会一直没有孩子!”
杨芳仪不解其意,只是看见宝鹃那样的,也是骇然,指着宝鹃惊道:“你……你说什么?怎敢对我这样无礼?”
杨芳仪这样的更叫玄凌生疑,然而他犹未全信,迟疑道:“梦笙,这香囊里的麝香真是你做的么?”
杨芳仪大惊失色,慌忙跪下道:“臣妾并不知道什么麝香呀!”
宝鹃一脸护主的激愤与忠义,道:“杨芳仪适才说了,这香囊是她亲手所制,并无旁手。若不是杨芳仪下的麝香让我们娘娘一直未孕,难道会是娘娘自己下的麝香想不要孩子么?”
宝鹃的这一声质问让玄凌色大为震动,怒色愈盛。杨芳仪张结舌,“臣妾没有要害安贵嫔啊!”
正当此时,陵容在卫临的银针扎|岤下“哎呦”一声悠悠醒转过来,她泪眼迷蒙,轻轻呼道:“皇上……”
玄凌大步上前扶起她,颇有愧色,“容儿,你可好些了么?”
他这句话甫一出,我与端妃对视一眼,皆知今
这一番功夫算是白费了。我暗暗发急,向玄凌道:“此事蹊跷,若真是杨芳仪所为,她何必坦然承认是自己所为?推脱
净岂不更好!”
宝鹃忙道:“娘娘细想,咱们都知道这香囊是杨芳仪亲手做的,她无可抵赖。若一推得
净反而落了嫌疑,若自己认了,还可推说是旁
手了。”
端妃望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瑟瑟不已的杨芳仪,轻声向玄凌道:“杨芳仪虽然是亲手制成的香囊,然而已经两年多了,或许到了安贵嫔手里后又有旁碰过也未可知,未必是杨芳仪做的手脚。”
陵容倚在玄凌怀中,柔弱无依,“臣妾所有贴身佩戴的饰物一向都是由宝鹃打理,她很稳重,绝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宝鹃亦道:“这个香囊娘娘一向很喜欢,若不是随身佩戴着,就由
婢保管,再不会有旁
碰到的,连宝莺和宝鹊也不会。”
杨芳仪慌得连连辩解。玄凌恍若未闻,一 手扶住陵容,一手挽起她散落的发疼惜道:“方才你怎不告诉朕这香囊是杨氏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