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被迫出宫修行。”
我微微抬起眼皮,“欣贵嫔倒是什么都打听得清楚。”
欣贵嫔慌忙跪下,“嫔妾不敢欺瞒娘娘,嫔妾防着祺贵嫔不是一两
了,是以才知道些来龙去脉。嫔妾的父亲是川蜀成州知府吕息仁,成州与娘娘父亲所在的江州毗邻,因而嫔妾才敢冒昧来和娘娘说这些话。”
我伸手虚扶她一把,亲切道:“姐姐好端端的跪什么呢?倒显得生分了,起来说话就是。”
欣贵嫔方坐了,道:“嫔妾方才伤心,叫娘娘见笑了。”
我静静注目于她,“姐姐既然来了,又说了这一番话,想必是思熟虑了的。那么想要在本宫这里得到什么,不妨直说。”
我问得直接,欣贵嫔微微错愕,旋即道:“娘娘快快语,嫔妾也不隐瞒了。嫔妾不愿再寄
篱下,也想淑和有个好前程。”
“哦……”我微微拖长了语调,“你是要本宫为你向皇上开离开宓秀宫?”
她摇,爽利道:“与其再寄
篱下看
眼色,不如自己做一宫主位来得痛快。”
“如果本宫应姐姐所求又有什么益处呢?本宫吃斋念佛久了,有些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欣贵嫔不假思索道:“嫔妾在宫中除了帝姬之外无依无靠,可帝姬到底不如皇子,嫔妾娘家又远在千里之外,可说与娘娘同病相怜。如今娘娘虽然荣耀回宫,然而风光之后未必没有辛酸,嫔妾愿与娘娘一同分担,略尽绵力。”
我以手支颐,浅笑道:“妹妹的心思本宫心领了,只是本宫但愿与世无争,有些事或许力不从心。”
欣贵嫔微见沮丧之色,旋即笑道:“以娘娘今时今的地位,怎会力不从心?何况娘娘已经回宫,再想与世无争也不得不争。嫔妾今
来得突兀,想来娘娘必定心存疑虑,思量些时候也是应该的。嫔妾今
就先告退了。” /er/b1o59oc216826o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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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5节:纷争 (2)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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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含笑道:“姐姐所说之事本宫自会思量。”说着扬声向小允子道:“把本宫的那盆矮子松的盆景拿来。”小允子应声而去,很快捧了盆景回来,我道:“听说 姐姐是蜀,本宫特意叫
备下了这盆蜀中特产的矮子松给姐姐赏玩。”
欣贵嫔喜不自胜,连连笑道:“娘娘竟晓得嫔妾喜欢些什么。”说着叫自己的宫进来捧着,我一看,进来的竟是从前服侍我的晶青。我依旧笑着道:“姐姐瞧瞧里
那鹅卵石,花纹既好,磨得又光滑。”
欣贵嫔一颗颗看了,赞道:“是呢,连石上长得牛毛藓也颜色极正,当真娘娘宫里的东西比别处的都好。”我冷眼瞧她只顾欢喜看着鹅卵石,见浣碧悄悄随晶青出去了,便对着欣贵嫔笑道:“其实姐姐得皇上宠
,什么稀罕东西没有,本宫这点东西不过是给姐姐当玩意儿罢了。”
欣贵嫔笑得如春风拂面,道:“金珠玉器的又有什么稀罕,娘娘心细如发,体贴微,才真真叫
赞叹呢。”
我心思一转,想起一事,微含了一缕浅笑,道:“说到金珠玉器,本宫倒想起方才祺贵嫔那串红玛瑙串了,水好,颜色又正红,当真是好东西。本宫方才听得不真切,仿佛是皇上赏的?”
欣贵嫔一笑,讥诮道:“那是她结皇后
结得好,皇后给赏的。她为示恩宠,十
里总有八
戴在身上。不过说起来那东西真是好的,不仅如娘娘所言,而且独有一
异香,味道虽然淡,可是好闻得紧呢。”
浣碧送了欣贵嫔出去,回来扶着我进里间躺下,浣碧笑道:“婢瞧着欣贵嫔与祺贵嫔不睦,小姐方才一说,这两位回去可有的闹了。”
我笑道:“即便没我,她们关起门来也要闹得翻天。”
浣碧道:“方才欣贵嫔说的话,小姐可信么?”
我歪在杨妃榻上道:“五分信,五分不信。只是我刚才拿矮子松送她时倒真是一点看不出来,若不是真无辜就是她城府太太会做戏了。”我问她,“方才和晶青说了么?”
浣碧点道:“说了。晶青还念着娘娘呢,说抽空就过来回娘娘的话。”
我“嗯”了一声,浣碧冷笑一声,“婢只瞧不上管文鸳那轻狂样子,这样拿腔拿调,忘了她从前在小姐面前百般讨好的嘴脸么?”
我不以为意,“你以为她傻么?她知道与我积怨已,与其此刻在我面前俯首称臣,我未必能容下她,皇后更不会容她。索
与我翻了脸,我反而不能立时拿她怎样。”我抚着下颔轻笑道:“左右她跟着皇后,是生不出孩子挣不到出路的。”
浣碧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小姐何出此言?”
护甲的指尖有的冰冷触感,滑过脸颊时尤为明显,“你可看见管文鸳脖子上的玛瑙串了么?”
浣碧笑道:“凭她什么好东西,咱们柔仪殿难道没有么。”
我冷冷一笑,泄出心底冰冷的恨意,“这玛瑙串有的祺贵嫔苦吃,——那是红麝串。”
浣碧讶异道:“红麝串?瞧着分明是红玛瑙。”
我掩不住心底的腻烦与厌恶,道:“这两样东西本就瞧着像。可红麝串稀罕多了,只怕连宫里都找不出几串来。要不是那年随娘在珍宝阁选首饰时见过一次,只怕连我也不认得。方才欣贵嫔说那东西有香味儿,我便更肯定了。那回娘一见了这东西连赞稀罕,可马上叫远远拿开。因着那红麝串的是取雄麝的麝香做的,作中药可开窍避秽、活血散结,可用久了损伤肌理,便再也生不出孩子了。这也是宫里为什么慎用麝香的缘故。”
浣碧微微凝,蹙眉道:“婢只是怪,她怎么堂而皇之的把红麝串挂在身上,也没
告诉她缘故。”
“一来这东西难得,寻常分辨不出来。二来你没听见欣贵嫔说么,那红麝串是皇后赏的,即便有太医知道,谁又敢告诉祺贵嫔呢。”
浣碧连连冷笑,拍手道:“这才叫报应不爽呢。活该叫她投的好主子,昧着良心来坑咱们家。她不能生也好,省得生下黑心种子来再祸害旁!”
我顿觉心寒,祺贵嫔显见是皇后身边的,多年来得宠且位份颇高,可见皇后对她的倚重。然而如此倚重,也防备着她有孕,可见皇后的处事老辣,谋虑
远。想必安陵容得宠多年而无子嗣,也是因为皇后的戒备吧。我微觉脑仁酸涩,道:“去把备给胡昭仪的礼拿来给我看。”
浣碧捧来一对白玉三镶福寿吉庆如意,我看了一眼,摇道:“礼太薄了,再去取一对红木银丝百寿紫玉如意来。这两对如意给胡昭仪,再拿一个赤金盘螭朝阳五凤璎珞圈并扣合如意堆绣荷包,就说给和睦帝姬的。”
我想一想,叫槿汐进来,“为表郑重,这些东西由你亲自送去。该说什么你自己有数。”
槿汐笑着去了。浣碧道:“胡昭仪为倨傲,小姐何必这么笼络她。”
我笑一笑,“她自有她倨傲的资本,何况我笼络她,不正是笼络太后和皇上么?”
我想一想道:“方才给和睦帝姬的那个璎珞圈再去拿三个来,一个先留着,等我有空去看端妃时亲自送去。另两个一个送到欣贵嫔处去给淑和帝姬,一个送去敬妃处给咱们胧月。”我又吩咐了浣碧挑了几个菜送去了敬妃处给胧月,才走到庭院里踱步。
彼时月华清明,照在柔仪殿前的汉白玉阶之上,如水银泻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