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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夫人整个人轻晃了下,她切?道,“他根本就不该去爱上她!他们根本就不该相爱!”
“是……”尉容也不愿去否认,虽然感情难以自控,“可是,当年您也不该因为一己之私,在dn验证上动手脚。”
曾夫人刹那空白一片,她记起了当年,还是少年的曾楼南,悄悄为曾伯龄和曾若水去验dn证明亲子关系。那时她为什么会作假,只因为复仇的时机未到,因为他们母子势单力薄,只因为她也想让曾伯龄尝一尝痛苦的滋味……
可她怎么能够想到,那两个孩子,她的儿子,和他的女儿,竟然就会相爱!
“他们不该相爱!他们不该!”曾夫人摇头喊。
之后的事情,少年少女之间因为得知并非亲兄妹后,产生了微妙变化,那几乎是克制不住的青春懵懂,被彻底吸引着,被强烈抗拒着,却又彼此不断靠近……
“他们一定抗拒过,努力抗拒过……”尉容轻声道,那种滋味,他最清楚不过……
曾夫人又记起当相爱一事被发现后,当她追问曾楼南之时,是他那样挣扎说:我控制不住!我就是喜欢上了她爱上了她!
一旦心动,就如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沈寒也想到了曾楼南的隐忍,他的冷血无情,却都是那样痛苦的所在。他更想到了曾如意,想到了曾家另一位千金,“曾夫人,您这样疼爱如意小姐。可您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若水小姐……”
曾如意是曾夫人和曾家老爷曾伯龄的亲生女儿!
这样憎恨着曾伯龄的她,却那样疼爱曾如意……
“如意……”曾夫人一提起这个女儿,眼中愈发惶惶,几乎是疯狂笑了,“如果可以,如果早知道真相,我绝对不会生下她!”
当年怀上的时候,未曾来得及得知,等到生下后一切都已晚……
“我恨不得掐死她!你们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么做吗!”曾夫人痴狂无比,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她的手都在颤抖,“我差点就掐死了她!只差一点……”
是她对不起曾伯廉,是她竟然和仇人生下女儿,若不是那一刻,尚在襁褓中的曾如意惊哭,她的手几乎探向婴儿,恨不得玉石俱焚。但孩子的哭声唤醒了她,她又要怎么办,她终究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她的骨肉……
“……”沈寒却被震撼了,被这一份痛苦之下的母爱震撼!
为了爱人无法自处的曾夫人,真的有过同归于尽的念头,但她一念而起的杀机,终究还是因为亲生骨血而化去……
他也终于明白,曾夫人会对曾如意如此溺爱,是她于心不忍,是她一瞧见她,就想到自己曾经一瞬的恶念,于是愈发纵容于是想要弥补于是在爱恨里纠缠于是强迫自己忘却这个孩子还留着仇人一半的血脉,但越是如此,当得知曾楼南和曾若水有了男女之间的感情,甚至是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愈发崩溃不能接受,她竟然又和仇人的子女有了交集……
“尉容!”曾夫人望向面前的小辈,“难道你就没有一刻,想要杀了容凛同归于尽!想要了结这一切的念头!”
尉容想到已入黄泉的容凛,他不是没有想过,他想过不如一起归去,彻底断了所有。可终究还是不能,无论他犯了怎样的错,他终究是他的至亲,是他想要保护的至亲……
“你那个弟弟容凛,他已经死了,他解脱了,你也解脱了——!”曾夫人喊道,她笑着,眼中却全是煎熬痛楚,“呵……幸好……她也要死了……可他有什么错……她又有什么错……”
因为生命本无辜。因为她心爱的儿子,也将痛失所爱……
因为原本对于感情,从来都是无法控制,他们任何一个人,又有什么错?
而这一切都将尘归尘土归土,再也没有恩怨没有仇恨,尉容呓语道,“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会有结束的时候……”
“结束了……”曾夫人念着这几个字,回忆这些年来,是是非非总会有一个既定结果,谁也无法逃脱,分崩离析中,她像是瞬间苍老,似茫然更似醒悟道,“是啊……结束了……”
“曾夫人!”沈寒望着她跌跌撞撞转身,不禁呼喊。
可是曾夫人却听不见了,她恍若未闻离去……
究竟是该责怪,还是该怨怼,却都成空,想要找一个罪魁祸首,但谁又能说得清楚?
风吹白梅花香散开,不知过了多久后,沈寒道一声别离去。
赵非明却又前来,他带着另外一人,那是王燕回身边的亲信——孟少平!
孟少平恭敬道,“容少,大少爷派我来请您,十日后去海城王宅听一席审判——!”
审判?
那位二老爷王之洲,终于愿意承认自己当年所犯下的因果罪责了?
赵非明一怔,任翔也是怔住。
但是,孟少平却瞧见容少只是微笑,像是一位旁观者,那样淡然听闻这一切,却是开口道,“王家的家事。和我无关。”
又是一声令下,赵非明听见容少吩咐,便请孟少平归去。
来来往往的人全都散去,尉容猛然惊醒一般,他一下疾步往那间厢房冲了过去!
“容少?”任翔诧异不解。
可他是去确认,确认厢房里安睡的女子,并没有醒来,并没有听见方才争执的话语,听见有关容凛的死讯……
容柔还在安睡着,好似没有受到方才外界的纷扰,尉容这才放心,他独自在厢房另一边的窗门檐口坐下。望着院子里风轻轻吹动白梅花。
睡梦中的她,悄然无声中落下一行眼泪,却不知为何而流泪……
年年岁岁守着白梅,一生一世都在等那唯一所爱之人。
……
自从那第一通电话,由他拨打给远在汪洋另一片国度的她之后,每日他都会准时聆听她的声音。
每到夜深人静,尉容便握着手机,他静静坐在宅邸的一处地方,抽一支烟就这样听着,听她诉说曾若水近日里的一切情况。
就在曾楼南抵达伦敦后,曾若水的病情也并没有好转的迹象。有时候人为还可以防御阻挡,可病痛却根本无法抑制。
曾若水的情况。的确是越来越糟糕,病症到了后期,已经无法去治疗。值得庆幸的是,许是止痛药物有所效用,她没有那样疼痛。那简直是迹,她也不喊疼,只是一直觉得困倦。依照医生所言,这是极少数的情况。
她开始需要很长很长时间的睡眠,一天下来都可以不用进食……
每到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想办法让她吃一些,又或者是喝一些水。
可曾若水是那样安宁,安宁到了随时都会离去……
尉容握着手机。吞云吐雾里他听见她的声音,那样清楚传来,“她每天都说……她又做梦了……我问她是好梦吗……她说是……”
其实那不是梦,可那个梦里有曾楼南,有他在身旁。
到了这一刻,谁也不想去惊扰她,也不想再去计较,尉容又想到了曾楼南,他低声说,“我想他愿意……”
哪怕只存在于虚拟不现实的梦中,只要她快乐,只要她自由,只要她不会再背负那些过往,他一定愿意,愿意达成她的念想她的希望……
……
伦敦公寓的房间内,一道纤细身影站在窗前。
蔓生对着手机微笑道,“明天伦敦不下雨,她说要去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