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
苏湖虽是女流,但是江湖之事也不陌生,知道这是大宋官兵一直以来的通病,再说自己还有要操心的事,何灌的部队暗中搞什幺勾当实在没有兴趣打听。
自己只要顺顺利利回到河东,之后回到汴京就不再是问题。
除非万不得已,她不想自己上路。
陕西到汴京千里之遥,没有官家的身份,只凭伪造的官凭路引一路通关是不那幺保险的。
梁从政是大宦官,只要有他相助便可事半功倍。
到时候只要这幅关键的画卷在手,那些奸党小人们垮台的日子就不远了。
不过自己孤身一人,和大军随行确实也颇有不便。
自己扮作亲兵,是不可能一人一座帐篷。
原本是和童贯、杨烈俩人同住一帐,现在总不能和别的人住在一起。
自己乃是女扮男装,和这些粗俗的配军臭男人们呆在一起难保不被识破,再加上画卷内的隐私何等机密,决不能再有出娄子!自己实在不能冒险。
自己现在的身份,在这大军之中恐怕只有何灌知道,普通的士卒使臣们,一旦被他们瞧出破绽,这烂摊子就没法收场了。
任何有可能知道这秘密的人,自己都别无选择必须灭口。
但是在这大军之中,武艺高强的勇士数不胜数,自己的江湖功夫派不上多大用场。
很可能就是自己想灭别人的口,到头来反而被别人砍成肉酱。
但是天气太冷,自己又没办法离开人群独自在野外雪地里过夜。
所以只有进城过一晚上,或者找些村镇,一路上就是这般对付过来的。
好在何灌通情达理,允许自己独自进城,还给了腰牌令箭。
她看着军队逐渐集结,开始在一片空地上搭建帐篷,之后按照惯例要入城采买,城内的商人会出来跟军队做生意,看看军队随身都带了何等财货或者战利品,县衙会派人送来犒军粮草,两下交接。
还有知县可能会率领县内的头面人物宴请何灌等将领,当官的可能会进城找勾栏发泄性欲,那时候就有机会入城。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得再忍耐一段时间……城内,一家客栈门口,唐云等三人坐在街对面的脚店内一边吃着点心果子一边注视着城门,却见城内一时变得热闹起来,军队过境总是做生意的好时机,城内的各个脚店商家都急急忙忙得出城,便是官府也不禁止。
三人抄近道先入了城,便在这里守株待兔。
这脚店的东家乃是唐云的叔父辈,唐云管他叫九叔的。
此人从前乃是陕西绿林道上的马贼,当年和大盗唐十三是生死把兄弟。
唐十三死后,便隐名埋姓居住于此。
唐云乃是唐十三的义子也是传人,唐十三的那些绿林兄弟们平日里对于唐云的求助也是从来不会拒绝。
唐云便依靠这些人组成了自己独特的情报网络,在西夏和宋朝之间做些隐秘勾当多赖其力。
而童贯只是以为唐云是大盗沙鹞子,但是没想到他又自称是宋军的武官,直属于渭帅章楶,专司在西夏卧底打探军情的,如此峰回路转的变故,当真是如坠五里雾中,那龙边信票告身腰牌一应俱全,却也真假难辨。
只是现在他没资格挑选帮手,有人来帮他就要谢天谢地了。
再说边地多的是这种拥有黑白两道双重身份的人,这些人多与边将边帅有关系,性质上类似于这些将官的私兵,专门为他们打探情报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私事。
有的甚至为宋夏双方卖命,唐云便真的是马贼大盗沙鹞子,也不妨碍他有宋军武官的身份。
反正在大宋,武人历来被看不起,赤佬们被称为兵匪一家也属平常。
这脚店只怕是他平日里的一个贼窝,童贯心中不由惊叹他的通广大。
那贼娘们会入城吗?童贯狐疑低声问道。
纵是他早已经历过生死考验,历练已非等闲,但是突然知道了这样一桩泼天般的宫闱阴私丑闻,也不由得心中紧张万分。
谁能想到马上便要成为母仪天下的大宋皇后的刘贤妃,竟然是个如此淫荡不知羞耻的淫欲贱妇,竟然敢淫乱宫闱那幺长时间没人发觉。
童贯是见过刘贤妃的,平日里端庄明艳,简直如女仙一般的高雅气质,谁料背地里竟还有如此淫乱纵欲的一面。
而且她通奸的对象便是面前这个英俊的青年男子韩月,想来这个道士的身份也不一定是真的。
更想不到的是这个韩月也是胆大包天之辈,竟然通过丹青妙笔堂而皇之留下了证据,刘贤妃还在上面亲笔题了淫诗艳词并用了印玺,这是通奸的铁证。
这是赐死的死罪!甚至连家属都会性命不保。
难怪刘贤妃欲得此人而后快,这件事如果曝光,便是官家再宠爱她,便是外朝再支持她,她也是死路一条。
而外朝一力支持她的章敦等新党大臣,都会受到牵连。
整个大宋朝局甚至会再次陷入动荡,甚至整个大宋江山都会陷入动荡。
如此万钧重担压在心头,童贯岂能不紧张。
难怪苏湖要杀他们,这定是灭口之举。
刘贤妃肯定不会让任何和此事有关的人活着。
只是想不到的是,苏湖是如何勾结上了西夏?或者当时自己想得岔了,苏湖并没有勾结西夏贼兵,只是凑巧事情都碰在了一起?但是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否则她是如何逃脱西贼的追杀的?若是西贼不来,她打算如何处置现场的数十名宋兵。
她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的武艺能把所有人都杀了吧?若是她真与西贼有勾结,是何时勾结上的?早在离京之前?一个长居深宫的宫女居然是西夏的奸细?这没有任何可能。
除非她打娘胎里就是西夏的奸细了。
实在想不透,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对付自己和杨烈的目的是为了灭口。
但若是如此,自己就算能平安回到汴京又如何?刘贤妃依旧会把自己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设法加以排除,只要她认定自己知道了她不可告人的淫乱秘密。
能依靠郝随吗?是郝随派给自己的差事,说明他拿自己当心腹看待。
但是这个分量比的上刘贤妃吗?他会不会为了讨好刘贤妃出卖自己?实在是难以确定……郝随虽然是宫内大貂之一,但是毕竟是个宦官,比的上刘贤妃在官家心中的地位吗?而且说不定郝随也是知情人之一,想想还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他会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小黄门不惜和刘贤妃对立吗?他是这样有正义感的人吗?这些在宫内勾心斗角混了一辈子的人,可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便是自己下决心一辈子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将来带入到棺材里,只怕这些人也不会相信吧。
看看他们对付孟皇后的手段,便知一个个都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物,自己一个小人物的命运,他们岂会放在心上?想来想去,实在是左右为难,难道自己永远不回京城,永远在江湖上漂着,那自己的万丈雄心,岂非成了笑话,若是如此决不甘心。
他心情矛盾,嘴上的话便多。
此时问起,唐云胸有成竹的低声道:她必定入城住宿,他是个女人,在军营中多有不便。
此前我等也曾在营中。
那是以前,你等三人同住一帐,自是无甚不妥。
但是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