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饭吃,每次行走北疆,都得给折家抽头上贡。
否则人家一个手指便碾死了你。
还有便是折家自己也作这回易之事,不过人家的手笔却不是我等能比得了的,明日便有个折家的娘子前来,到时你见了便知。
”折家娘子?韩月听得一愣,折家竟然还不满足于幕后操控,竟然还有人走到台前?还是个女人?这倒新鲜,不过在南朝待了两年,韩月却是知道南朝的女人乃是持家的中坚,一般家中的货殖事业都是女人打理。
不过生意做得这麽大,做的黑白两道通吃,甚至做到了外国,这女人的气魄胆量当真不小。
折家的女人,到底是不一样。
男人们提着脑袋在沙场上挣功名,女人竟也做这杀头的买卖如等闲事。
巾帼豪杰啊……却不知这样一位女子究竟是何等样人?韩月开始满心的忧虑,一直在想着平生第一次做生意会不会亏本,自己的钱来得可不容易,莫一不小心给败光了,还有旅途各种各样的操心事,真个比当兵还累。
但是现在,疲惫的身心却渐渐被好心充盈。
(分隔线)兴庆府,西夏宫城。
此时的兴庆府正是密布风雨,满街都是披甲持锐的官兵,这种情况兴庆府的百姓们几乎已经习惯了,西夏乃是实力为尊的军国主义国家,政权的更替自然是伴随着武力的较量,胜利的一派控制国都,失败的一派全部死光,这就是西夏的法则。
就像先前的权相没藏讹庞一样,一旦在权力斗争中败下阵来,下场当真是凄惨无比。
现在的梁乙逋就像当年的没藏氏,满门良贱几乎在政变中被杀得精光,而他掌握的右厢诸军司也被巍名阿埋无情的清洗再三,大批将领被安上叛贼亲党的罪名被满门处死。
而兴庆府的朝政则落入了仁多保忠、妹勒都逋等人的掌握,每天都有亲附过梁乙逋的朝臣被抄家下狱,这就是胜利者的特权。
而御围内六班直也是风声鹤唳,作为夏主最亲贵的亲军,居然内部也出了被梁乙逋收买的叛徒。
事变之后,大批的武官被清洗,梁太后绝对不会允许这支武装力量里面出现不稳的因素。
反正御围内六班直是质子军,各部表示向梁太后效忠的部落多的是,清洗多少补充进来多少便是。
后宫的小校场内,数十名班直侍卫肃立四周,两侧的兵器架上,刀枪剑戟一应俱全。
白上国以武立国,历代君主都崇尚武力,所以即使宫内也不忌兵器。
此时的场内,几个少年正在比赛拉弓射箭。
二十步外是个人形箭垛子,上面插着几枝。
多数却都落在地上。
其中一个衣着最华丽的锦袍少年,莫约十岁出头,手里拿着张学射的黑烨木弓,搭上一枝箭,憋红了脸双膀一叫力,慢慢的将弓拉满,瞄准了草人咽喉一松弓弦,嗖的一声竟正中目标,周围的侍卫们顿时齐声欢呼“兀卒威武”,连周围的几个小孩也是大声喝彩。
那锦袍少年擦擦头上的汗,对旁边观看的一个年长美貌宫女说道:“药宁,你看朕这一箭射得如何?”那女官下跪微笑说道:“启奏陛下,陛下的箭准是极准的,只是开弓花的时候太长,须知军阵之上对垒,乱箭如雨,须得眼疾手快。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若是敌军,岂能容对手慢慢拉弓瞄准,故此陛下若想练习战场上杀敌的箭法,还需锻炼臂力。
”那少年便是现今西夏国主李乾顺,年方十一岁,当然现在还没有什麽政治权利,只是个统治的象征。
不过现在还是少年心性,贪玩好动,倒也不在乎什麽权利。
每日只是邀集一班少年伴当,射猎游戏。
最近城内大动荡,太后便不让他出宫。
听了此言,明知这女官是说自己臂力不足,所练箭法乃是花架子,却也不生气。
只是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朕的箭法还是需要勤加练习才是。
我白上国当年景宗毅宗先祖都是统领大军征伐四方,披坚执锐充当将士表率,故此才能威慑诸国。
现如今我白上国却是好久没有振作了,梁乙逋这奸贼犯上作乱,到处是奸党,弄得朝政乌烟瘴气,朕这个皇帝将来一定要重新让大夏将士们振奋才行。
”“陛下天命在身,太后贤明,一定能够令大夏兴旺。
”那少年喝了口水,便对旁边一个小几岁的虎头虎脑的小孩说道:“药宁,朕身边这几个伴当之中,便是你儿子察哥最勇武,便让他射几箭看看便了。
”其时西夏虽然称国,但是连续两代都是绝汉制用胡俗,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自称皇帝便是最大的汉制了,否则为何不沿用古称叫单于可汗?所以不论西夏用汉制还是用胡俗,其实都是胡汉杂制掺用,乾顺身边这些少年伴当便是胡俗,乃是不脱游牧民族之性,首领自小便挑选一些同龄人在身边一同长大,以为侍从。
若是中原王朝,天子九五至尊,身边哪容得这些闲人。
那个名叫察哥的男孩块头是众孩子当中最大的,也不客气,对乾顺施礼之后便拿起一张弓来,又说道:“陛下,我能射到四十步。
”四十步?!乾顺一阵惊讶,他的年龄比察哥大两岁,也才能射到二十步。
察哥虽然强壮,但是毕竟是个小孩。
真是如此的话,他的力量真个惊人,几乎天生力了。
药宁在他身边随仕四年了,察哥他也熟悉,知他力大。
不过四十步……“你前些时日不是还只能射到二十步吗?如何今日便能射到四十步了?”“陛下,我日日练习骑射,为的就是将来为陛下效忠,征战沙场,立不世功,封万户侯。
故此不敢有一日懈怠。
日日苦练之下,自然有所长进。
”这小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说起话来却是条理分明,而且一付雄赳赳气昂昂的色。
“好!好察哥!你便射了我看。
不过君前无戏言,你若射不中,朕是要罚你十匹马的,少不得你便去做牧奴。
将来莫说做大将军,便是一正卒也不可得。
说不定还要面上刺字,充为役人,你敢吗?”乾顺也认真起来了。
而且色变得非常严肃,似乎像个大人一样。
药宁在旁一听,顿时跪下。
察哥毕竟是自己和唐云的亲儿子,虽然自己潜藏西夏宫廷之内是别有用心,但是不代表自己的儿子也能置之不理。
她自是知道唐云的真实来历为何,他也知道唐云身负何等的国仇家恨,也知道他为了报仇忍耐多少年,准备了多少年。
甚至连当今梁太后都以为唐云是宋朝逃兵,二年前才投到西夏。
其实九年前药宁就在兴庆府见过唐云了,那时他甚至还不是宋朝的武官,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而察哥就是那一年有的,自己第一眼看到这个年轻的汉人,心就不是自己的了。
从那以后,她活着的目的就是帮助唐云实现他的抱负。
梁乙逋以为察哥是他自己的儿子,为了接近影响乾顺,便秘密假造了药宁的身份,将她送入王宫,在乾顺身边随侍伺候,以便在乾顺身边最接近处安插一个自己的耳目,这却是给了唐云一个机会。
到现在,自己居然在这王